没人发现,起先的五年她在这个时代,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隔阂,顶多是被宋夫人不轻不重地敲打两句。
只能说,古代对于男子真的过分宽容了,哪怕她扮的男人身高略矮小,但凭着现代人都有的几分风度,他在社交场上,几乎无往而不利。
也是因为这一点,后面恢复女儿身后,她才觉得格外地痛苦。
那种和社会脱节的痛苦,和自己三观斗争的痛苦,和丈夫根本不通心意的痛苦,宋嘉云全部尝了个遍,以前觉得过得很快的时间,忽然变得慢了起来。
三年,她硬是觉得人生都过完了大半,因为女子的身份,她开始变得拘束,变得害怕见人,变得不自信,渐渐没了从前的生气。
这一点都不像她,所以最后她忍无可忍,直接就当场休夫了。
“谭先生,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种话我也不敢跟我哥说,你要不是我哥信赖的朋友,我根本不会接受你的治疗,你知道吗?我一点一点地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崩坏,就像碎掉的玻璃一样,每天碎一点,虽然不多,但坏了就是坏了,我很想控制我自己,但我发现我做不到。”
人的心理,要坏的时候,是有征兆的,本人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却根本没有任何阻止的方法。
宋嘉云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声音也很轻:“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我自己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谭先生,当男人是不是很好?”
“宋嘉云。”
宋嘉云抬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脆弱,这份脆弱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因为不想叫哥哥担心,所以她才一直藏了起来。
“我没有当过女子,所以无从比较当男人和当女人的好坏。”谭昭认真起来,说的话总会格外动听,“但我知道,你在这里,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当男子或者是女子,都当得并不开心,对不对?”
“从前,你只是没的选,但现在,你可以。”
宋嘉云不得不承认,这位谭先生当真是生了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清澈又明亮,即便是在这般昏暗的夜晚,也依旧如此亮堂堂的。
“我……可以吗?”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都是颤抖的,被束缚太久的人,即便渔网早已解除,却依旧不敢离开从前渔网框定的水域。
谭昭轻轻一笑,然后站了起来:“当然可以。”
他说完,作了个邀请的动作:“其实,我这个人是个非常讲道理的人,一般是不建议别人诉诸武力的,但我想,你或许现在需要一顿暴力疗法。”
宋嘉云不解:“什么暴力疗法?”
她现在不懂,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你们……这也太大胆了吧?他可是……”
邓绘今天本来都要睡了,朦朦胧胧间被人从床上薅了起来,两人星夜入城虏了冯天放出城,说真的,这种事恐怕也就谭昭想得出来了。
这会儿,邓绘自然已经半分睡意都没了:“妹妹,他算个屁啊!也就是会投胎而已,他敢欺负你,你打他一顿,难道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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