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杀孽,都由他来承担,空镜嘱咐其他的僧人,等一切结束之后,便将他葬在后山,为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动物生灵祈福赎罪。
然而一切结束之后,他还未坐化,便有官兵闯了进来,有百姓的指人,说他们是酒肉和尚,还从后院挖出了食肉的骨头。
官兵见此,便要查封寺庙,叫所有僧人吃罪。
空镜法师自然不愿见僧众受辱,便要以一人承担所有罪责,然而……没有人听他的话,官兵斩杀了寺内所有的僧人,就像今朝对前朝的全盘否定一般。
空镜法师是最后一个死的,他死时看着曾经救助过的百姓,原本澄明洁净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仇恨。
“阿弥陀佛,老衲确实是四十年前,留下这座坟茔的怪。”
好坦白,好直接,所以这老和尚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谭昭心下不解,嘴上倒是认错得飞快:“抱歉,惊扰了主持法师,是我们鲁莽了。”
老和尚脾气也很好,听完摇了摇头:“其实今日,不是老衲第一次见施主了。”
“嗯?”
“老衲与施主第一次见面,是在万和城外的小河村。”空镜法师微微一笑,“当年有些人跑得快啊,老衲一不留神,他们就跑远了,不仅找到了新的地方繁衍生息,也忘了曾经的血债血还。”
……艹。
提灯见诡(十九) 直钩钓鱼。
他就说吧,他就说吧,当时就应该扭头离开的!
谭昭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运气光环,一时间有种又气又好笑的感觉,难怪那天在离开森林时,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窥伺他一样。
现在算是破案了,原来是这个老和尚啊。
“施主御剑飞行,能人之所不能,老衲佩服至极。”
邓绘已经完全听楞了,怎么回事?不都说古代民风淳朴吗?这怎么一个个的人均心眼子一百起步啊,合着他们刚一落地,就直接掉马了?!
谭昭闻言,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多谢法师夸奖,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老和尚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与施主说话,当真叫人心情舒畅,只可惜这世上污浊不堪之人甚多,实不相瞒,老衲有一事相求。”
好直接,谭昭看了一眼还在吸收力量的洛乾风:“你怎知道我会答应?”
“阿弥陀佛,施主天生佛心,眼明心亮,哪怕非是己身之事,若入眼,必也会倾力相帮,老衲不过是刚巧出现在了施主的眼前。”他在小河村盘踞十数年,未曾见过一个玄师,然而那一日,突然就出现了这样一个人,空镜法师就知道,自己的缘到了,果不其然,现在也印证了这一点,“实不相瞒,此处的风水阵,乃是老衲所设。”
邓绘惊愕出声:“什么?”他是听谭昭诉说过这风水阵之厉害的,他还以为是什么仇人或者玄师为了对付怪弄出来的,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弄自己?
老和尚是个狠人啊,哦不对,狠怪。
“这位施主,莫要不信,老衲生前对风水一道还算通透,这灵山当年可不是现在这般,只可惜……”空镜法师停顿了一瞬,然后并没有把话降下去,反而是继续说了起来,“当年之事,你们方才已经听这小子讲了,他说的并无半点偏颇,老衲破戒之事,确实属实。”
情绪好稳定的老和尚,很难想象当年他死时,心里是如何的悲痛!
“阿弥陀佛,说来实在叫人惭愧,当年老衲成怪,乃是一念之差,等老衲清醒过来,所有官兵皆死于老衲之手,老衲手染鲜血,已做不得佛门弟子。”
怪与鬼不同,它们受天地感念而生,心中含冤,就像洛乾风一样,空镜法师死后成怪,第一紧要也是手刃仇人。
他下手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但杀人就是破戒,这与他在山上打猎给百姓裹腹不同,那时他手里虽有屠刀,心里却还坐着佛祖。
事实上,当百姓带着官兵来到灵山寺指认他时,空镜法师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恼怒与生气,他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一事实,毕竟当初他那么做,也并不是为了百姓的回报与爱戴。
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杀戒只有他一人破了,也当他一人承担孽果。
空镜法师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他曾经救济过的人,会反过来污蔑他们,甚至要灵山寺覆灭不可!
“阿弥陀佛,后来老衲下山,到了山下的村子里,才知道有一妇孺身怀六甲,却不知生父是谁,她不愿意指认是何人夺走了她的清白,故而将名头落在了灵山寺头上。”
老和尚慈悲一笑,脸上露出了悲悯的神色:“后来老衲好心,替这个孩子找到了它的亲生父亲。”
谭昭闻言,非常适时地赞扬了老和尚的好心:“法师果然心善,真叫在下佩服。”
许世原:……做玄师的,都这么会说话吗?!
“不过一桩小事,哪值得施主夸赞。”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老衲是不愿杀生的,可有些人性本恶,我本无再造杀孽之意,可偏偏这些人贪得无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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