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原配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可我既没有见过悬水剑,也没有见过那位原配夫人的长相,再说斯人已逝,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可不敢妄加评论。”
一句话,给人定义成家务事,这位谭姓少侠的嘴巴是真的厉害啊。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确实是家务事,随大侠都不愿意追究亲侄女的罪行,他们确实也没有任何立场,要不散了吧?反正他们也干不过悬水剑,顶多出去讲讲悬水剑心狠手辣不顾亲情的小话。
这场精英节开幕进行到如此地步,大家伙儿的热情也已经耗干,加上第一天就死了一位大侠,实在有些晦气,三侠如此悲伤,之后的比武估计是难以进行了,而且玉侠已死,所谓传承也肯定没有了。
想到这里,大家脸上都有些意兴阑珊。
正是这时,陈阳钟开口,话语直指谭昭:“你是谁?我陈阳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从无半句虚言,你是认为我胡诌故事,攀扯别人吗?”
这位大侠的脾气,看来没有欧阳大侠好,谭昭往前走了一步:“我可没有这么说,只是方才在门外问过几位英雄,听过大家的描述,只说刺客着一身黑红劲装,提一柄剑,出剑极快,一剑便杀了随大侠,对不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单凭这些,连正脸都没看到,就说悬水剑杀人,这未免有些偏颇了吧?还是说,陈大侠看清楚了?”谭昭用剑柄指了指众人,“不知诸位之中,何人见过沈柔章本人?”
“虽未见过,但看过奇遇客栈的丹青,以及悬水宝剑的画像。”
“对,江湖上许多人都见过,奇遇客栈会绘制所有江湖出名侠客的丹青,只要出一点点钱,就可以翻阅,那柄剑就是悬水剑,不会错的!”
谭昭耸了耸肩:“原来如此,但既然大家都见过,我相信仿制也不算太难吧?”
陈阳钟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与沈柔章又有何关系?你提着一把剑,难道是她的剑友?”
谭昭晃了晃手中的不给剑:“我只是提出疑问罢了,毕竟悬水剑盛名在外,剑术非凡,以一位剑客的立场来看,哪怕你口中的身世是真的,沈柔章内心阴暗,连已经在族谱上死了的人都要杀死,甚至不惜在诸位英雄面前杀人,杀了人还二话不说就离开,听着不太像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赌上江湖名声,就为了杀一个隔房的小叔,离谱这两个字他已经说腻了。
谭昭话说到这份上,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多费唇舌了,这两位大侠一个比一个看着仁义,虽不知所求如何,但很明显是为了将杀人罪名烙在沈柔章身上。
今日盖棺定论,他日哪怕沈柔章找到洗清嫌疑的证据,但那时候这个消息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古代不像现代,辟谣可以靠网络纸媒,甚至哪怕是现代,辟谣也是很考究实时性的,一旦某个印象深入人心,就算后面澄清,相信的人也不会太多。
人是有先入为主的,这个栽赃实在不算高明,但牵扯出悬水剑的身世,绝对能传得非常快,奇遇客栈和彩灯楼必然连夜赶制情报。
谭昭将视线落在地上的尸体之上,一条人命换污蔑江湖名人沈柔章,怎么看都不太划算,而且这三人传闻感情不错,这代价未免太高了吧?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随舟身量比欧阳许略高一些,虽然已经年近知天命的岁数,但因为习武的关系,他并不显老,且因为出身世家,他的衣着打扮更加考究。
随舟的尸体并不呈现大字型躺着,而且还不是背部中剑,好歹也是江湖上知名的剑客,在视野充沛的情况下,被刺客一剑毙命,要么是随舟太菜,要么是刺客的本事很高。
因尸体是朝陈阳钟的方向侧着,谭昭看不见随舟的脸,刚准备往旁边走两步,却被陈阳钟一把拽住:“你做什么!”
谭昭还未动,尸体却因为陈阳钟的带动,不小心翻躺过去,右手随之落在了众人面前。但众人的目光,都在起了争执的两人之上,唯有被起争执的谭某人,眼神略带奇异地看向了这只手。
这只手,确实是个武人的人,但绝对不该是一位剑客的手。
很多人认为,拿剑、拿刀、拿斧头、拿锤子的手都是一样的,手上的老茧应该都分布在同样的地方,但其实是不同的。
兵器的重量不一样,使用方式不一样,茧子就会出现不一样的分布。
“哈哈哈哈!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如此啊!陈大侠,好算计啊!早知如此,我们禹欢茶楼绝对不会出借场地,今日算我们倒了大霉。”
真是,人放剑山庄至少知道放火烧毁尸体,你这太敷衍了,又或者说,陈阳钟守在尸体旁边,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查探尸体。
哎呀呀,那他岂不是“错有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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