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摇曳而下间,蜡泪积攒着半垂在烛台边上,贺子裕只能撑起肩胛,任着他开始为所欲为。
许久之后暗卫守在门边,听到里头断续挣扎的哭声,艰难斑驳在夜色中,默默又离了三丈远。
“皇叔……朕实在,知错了……”
“晚了。”
·
贺子裕就这样沉入暗无天日的梦中,一重接着一重。
他梦见自己被沉重的铁环牢牢缩住手腕,阴寒渗透刺痛到骨子里,可是身上仍然滚烫着,只是稍微动一动,就传来铁链的叮当声。
他疲软无力地睁开眼,衣衫不整至只能勉强挂在身上,双手是曲臂吊起的,两腿无力地分跪着,就这样跪吊在地上。秦见祀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掌心穿过发丝,压着他脊背跪得更低。
他咳嗽起来,跪在地上弓起身子发颤,哪里还有陛下的样子,红眼看向那人,那人仍然在高处淡漠地看着他,地上的石粒搓红了膝盖,生硬地发着痛,寒凉侵入骨子里,可是骨髓中又蕴满了滚烫。
贺子裕醒了,发现这也不完全算是梦。
喉间发着烫,唇瓣被人咬开,他原是被束缚在了床上,动一动指尖都觉得虚弱无比。汤勺塞了进来,喉间咽下一大口热粥,贺子裕有些抗拒地抿紧,随即秦见祀又使力让他张开唇。
贺子裕一口口吃着粥,目光掠向铜镜,身子沾满了痕迹。他明明不会跑,秦见祀却要将他束缚起来,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玩弄。
“皇叔,气消了吗?”
“尚可。”
他明明是问秦见祀气消了没,又不是问昨晚滋味如何,贺子裕心中听着来气,而秦见祀喂完粥之后,就转身在书案旁坐下。
“今日朕称病就罢了,皇叔竟也破天荒地不去早朝,”贺子裕靠床头哼哼,“想必如今朝中众卿都议论开了,皇叔还有心情锁着朕,在这批阅奏章。”
“陛下都被锁在这看臣批阅奏章了,还有心情调侃臣不去早朝。”秦见祀戏谑看他,“也是难得。”
“皇叔,朕手疼得厉害。”
“刚上过药。”
“皇叔,朕想要去沐浴。”
“再晚些,臣抱陛下去。”
“皇叔在府中与人欢好后,也会如此耐心对待吗?”
秦见祀执笔的手一顿,淡淡瞥向他。“不会。”
贺子裕于是抱怨了声,嗓音沙沙哑哑的,重新躺回了床上。
被问话的人接着批阅奏章了,贺子裕睡在枕间看了会儿,有些猜不透自己的心思,按理来说他应当恨恶、屈辱、畏惧秦见祀,可是如今,如贺子裕昨日自己所说,只是单纯不喜罢了。
即便是秦见祀将他压在床上,如此这般以下犯上,也是他所预想过的可以接受的结果,换而言之,他们现在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痛苦夹杂着欢愉,也就不算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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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裕再次一觉睡醒,秦见祀已经把他的束缚解开了。衣衫遮在身上,屏风外暗卫们送来午膳。
他们走后,贺子裕来到书案前,看了看秦见祀正在处理的公文。
闵州蝗虫过境,灾荒四起,太守的文书加急送入京城,御史几番上奏,他伸手还没来得及打开奏章,就被秦见祀抱了起来。
贺子裕猛然回过头,撑着手,任秦见祀抱着他在书案前坐下,他的指尖沾了朱砂,划过宣纸边缘,微微颤动着做痕迹,身形巧妙挡住了秦见祀的余光。
“陛下想批奏章?”
“皇叔允吗?”贺子裕笑笑。
“允。”秦见祀眼神微暗,似乎在猜测着他要做些什么,掌心隔着衣袍掠过,贺子裕微微变了面色,身后人似乎落定了主意。“陛下午后便在此批阅奏章吧,未曾批完,不允起身。”
隔着屏风朦胧看去,贺子裕坐在秦见祀腿上,衣襟散开,笔尖一抖,滴下几滴朱色晕染,笔洗间墨香味淡淡弥漫着,还夹杂着其他气息。
吴平王上疏,奏请五月初赴京叩贺万寿圣节,贺子裕朱批,不必上本。
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书案轻颤着,贺子裕试图控制笔力,可是手下批答的字歪斜得越发厉害,仅仅四个字,都叫他为难万分。
咣当一声,狼毫顺着书案滚落在地,溅开朱色零星点点,连着奏章如山推倒去,贺子裕被压在桌上,衣衫上撩,露出半边单薄脊背。他闭上眼身子一颤,脚微动间,将先前做了痕迹的奏章混入其中。
“陛下在想什么,怎么心不在焉?”身后人掰抬着他下巴,低低问道。
“朕在想……原来皇叔喜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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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外不远处,巡逻至此的楚非不知已经是多少次驻足看去,目光中流露出不安与担忧。
陛下虽然负伤,却不曾伤重至此,摄政王调来暗卫与一半禁军把守宫中,连早朝也免去了,究竟意欲何为。
宫道上,一个小宫婢匆匆跑了过来,在楚非面前摔倒了去。楚非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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