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一愣,忽然想到马场那日夜幕降临的时候,他靠在秦见祀怀里,“朕就在都城祝皇叔,得胜而归。”
秦见祀果真事无巨细,考虑到了所有,却唯独没对他说会断了音讯,贺子裕没来由地一阵恼火,还有人再冲过来,贺子裕手借着门板发力,用脚狠狠一踢,噗通一声,身上渐渐又有了气力。
他最终半靠在门板上,低低喘息,握紧了拳头。
秦见祀,说好的得胜而归,别到时候朕平平安安,你连个全尸也找不到。
与此同时,南城门马蹄哒哒。
百姓皆好奇抬起目光望去,看见城门口背着光,有人身披盔甲一身是血,随着哒哒马蹄声,骑马进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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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一声。
混战中景端被箭射中,踉跄一下摔在地上。
“景端!”贺子裕一下拉住她,看见箭簇都快把肩胛刺穿了,他轻嘶一声,“你还能活吗?”
“……能。”景端咬牙在心中骂他个狗血淋头。
“再撑会儿,朕带你回宫寻御医。”
“去驿馆,”景端捂着伤口,躲至暗箭伤不到的地方。“带我去驿馆。”
楚非骑马带人赶来了,那些人见状连忙撤退,各处道士已被全部绞杀,楚非手中剑刃滴着血,绕过躺在地上的景端直直奔向贺子裕。
“陛下,您没事吧。”
“朕没事,公主有事。”贺子裕扯过缰绳来,照秦见祀教的蹬鞍上马,他本想拽景端上来,却发现她死沉着拽不动,最终还是她自己面色苍白着砍断长箭,借力爬上马匹。
这个过程下来,景端便快半昏厥了,血一路蜿蜒滴着,将衣裙大片地染红,她近乎有些无力地往后靠去。
贺子裕犹豫了会儿,抱上她腰,“护朕速速去驿馆,留一部分人清剿余孽,务必捉到活口。”
“陛下您……”
“朕要带公主回去,你再派人寻大夫来。”他踢了踢马肚,“驾!”
阴暗里,有双眼睛沉沉看着,贺子裕全然没有发觉,只驾马往驿馆而去,一旁楚非及禁卫军随即骑上马,奔驰在后。
“不用大夫……”马背上,景端被颠得伤口更痛了,但她眉头紧皱地执着道,“这种伤,我自己处理,不用大夫。”
“你这时候逞什么能,真不怕自己死了吗!”贺子裕急了,要是北秦公主在他地盘上出事,北秦借此宣战都有可能,这种关口万不能出此纰漏。
但景端冷嗤一声,说什么也不肯依了贺子裕。
血染下来,染得他掌心发红。
·
直至回到驿馆,景端留守在馆中的人都迎了上来,贺子裕从马上下来后就拖着景端入馆,又让楚非看看大夫到了没。
“砰”的一声,屋门却被景端关上,她无力倚靠在屋门前,面色惨白,冷冷看着贺子裕,“本公主说过不必大夫……请陛下出去,景端自会处理伤势。”
那张脸失了血色,愈发苍白,眉目美艳中带着不可侵犯的清冷,大夫急急赶来了却被拦在屋门口,四目相对间贺子裕的神色也一点点冷了下来。
“景端公主,你这是做什么。”
她死死捂着伤口,不肯让大夫进来,也不让驿馆里她自己的人帮忙,凭她自己现在的气力更不能处理伤势,贺子裕最终只能往外走。
然而才走一步,景端就昏了过去。
“……”
贺子裕无奈叹口气,热水、剪刀与止血散都是已经备好了的,他抬手赶紧吩咐外头守着的两个丫鬟进来,为他们的公主处理伤口,贺子裕正想要离开,却脚步一顿。
景端这般防着她身边人,说明她身边也不安全,如果他就这样一走了之,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索性他就在屏风后背对着,挥挥手让丫鬟的动作快些。丫鬟剪开衣衫,想要拔出箭簇及时止血,然而衣衫一下扯得有些多。
唰啦一声,缠胸的裹布早已被血浸透散开来,掉出两个塞在里头的结实沙袋,那两个丫鬟一下子惊呼起来。
贺子裕闻声立即转过头来,下一刻,他也傻眼了。
眼见箭簇留下的伤口在肩胛上显得可怖,可去掉沙袋与裹胸的长布,景端平坦的胸膛与他一般无二,甚至还要再健硕许多……
贺子裕看了看景端的脸,又看了眼他的胸。
贺子裕又揉了揉眼。
“什么情况。”
他想问小皇帝,可小皇帝在玉珏中没有动静,之前的道士作法对他伤害好像不小。
丫鬟急急要往外跑去,被贺子裕一把伸手拦住。紧接着他走近了,低头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景端,又捂着眼睛,透过指缝把景端的衣服往下扯了扯。
“嘶。”
贺子裕如今才知道,那天在御花园他撞在景端胸膛上,为什么会觉得这般痛。
堂堂北秦公主,竟然是个男人。
贺子裕抬起眼,看向那两个面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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