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
“请快点。”秦见祀憋得难受,言简意赅。
简易的木棺自是没皇陵中那般豪华了,棺材嘎吱嘎吱响着,没过多久,响着的速度就更急促起来。秦见祀经过他这些时日的喂养,动动手臂手指都不是问题,“啪”一声,秦大僵尸的掌心就狠狠落在贺子裕屁股上,伴随着锁链声响,也没个轻重。
贺子裕痛得叫了声。
“再快些。”
“你作、作什么对我这么凶。”鬼也是会疼的,痛感斑驳着快意刺激,何况贺子裕现在已经凝聚出了半实体,他一边顺秦见祀的意,一边手指攥着棺材边更紧,随着嘎吱作响而青筋毕露。
贺子裕快要哭起来,秦见祀却还是不满意。
还阳丹快要叫他磋磨去,同从前都不一样,他猛然甩开禁锢的锁链,一个翻身压下贺子裕。
这样才对了。
贺子裕一下就被压趴到了棺材底,手肘撑起却起不得,骄矜的贺司主试图往外爬去,很快又被秦大僵尸拽了回来。由于还没办法较好的控制身体各部,秦见祀的力度没个轻重,用猛了就让贺子裕大叫起来。
“秦、秦见祀——”
“我在。”
“你混……你混蛋!”
大还阳丹的威力无穷大,药效足足发散有七七四十九日。
这四十九日里,除去最前头那三日,剩下的时间贺子裕不得不没事就坐在秦见祀身上,以此来帮他缓解药力冲击。
秦见祀倒是没以前那般冷了,然而贺子裕还不如希望他能冷着,这件事只教会了贺子裕,没有质量保障的丹药不能随便吃。
番外补完了
生死咒的后遗期终于过去。
道士们的药吃了一堆,也不知是哪个派上用场,当真让秦见祀提前了一两年的时间恢复过来。虽只有一两年,却已是够用。
一人一鬼离开了道观,贺子裕又回了趟地府,故意在天宫那儿留了痕迹。没过多久,天宫鬼神就仗着秦见祀还在后遗期里,紧赶慢赶地来追杀。却不知这一切都是贺子裕布下的陷阱,为的就是引六天宫宫主单独出来,好让他谋划替秦见祀夺取神位。
贺子裕在罗酆那边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个最弱的明晨耐犯武城天宫主,骗他下了人间。
那日武城天宫主才下界来,就见茫茫旷野中,风吹麦子动,而等候已久的秦见祀负手静静看着他。
“你,你没事?”他瞳孔一缩,明明地府都传楚江王是中了生死咒,此刻应当生不如死,更手无缚鸡之力。
“承蒙宫主关照,”秦见祀抬手去,磅礴鬼火跳动而起,“本王已然大好。”
肃杀之气弥漫,狗头军师贺小司主早早就明智地寻地方躲好,只掰着指头数算时辰,一瞬间气旋震散三千麦田去,磅礴之力扫荡四方。
等贺子裕再回来时,秦见祀手中已然握着颗血淋淋跳动的心脏。
绿莹莹的光柱冲天而起,宣告神位已易,震惊罗酆四座。
而旷野中,秦见祀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涤荡了手中血迹,示意贺子裕转身去别看这血腥场面。
“你没伤着吧。”他担心问道。
“小伤。”秦见祀淡淡地湮灭四周痕迹,“走吧,带你去玩。”
贺子裕一愣,“去哪玩?”
“莫忧世事兼身事,”秦见祀拉过他手,往外走去,“须著人间比梦间。”
此后他们在人间吃吃喝喝,又过了些年才回地府。
罗酆天宫,就此入住了新主。
武城天宫主本是违逆天道要对同袍下手,如今丢了性命反被打入轮回道去,也不算冤枉。
听说那新宫主极宠地府的贺小司主,原本清冷如罗酆,上元佳节时就因贺小司主一句话,挂了满山的花灯。鬼神本不必饮食,可听闻那山头拘去了人间十八个神厨,日日饭菜不重样。
新宫仍称楚江,兼了阎罗二殿之责,幔帐里唇瓣厮磨着更深入去,层层叠叠幔子里映着两道身影。
这下当真可以千年万年,长长久久。
“下次是什么时候,再带我去人间玩?”
“嗯?”幔子里传来鬼王慵懒的嗓音,“待本座三万年冥诞日吧。”
“快了吗?”
“快了。”
于是贺子裕咬着人耳朵,于是悄悄说了句老牛吃嫩草,又被压着打了屁股。
世间一切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司命的簿子里总是记满了那些个恩怨情仇,但有一句道是缘份几分天自记,情不断者共白头。
罗酆山本无雪,一道敕令过后却是下雪了,雪落满檐,六角冰花旋飞着飘荡入殿,贺子裕最终掀开幔子看雪,任人搂他入怀中,那也算是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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