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游书朗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浓妆下的脸,笑得很落寞:“没事的,你先走,我都习惯了,真没事,还有钱赚的。”
色遇攻心的男人已经半躺着将她压在身下,继续埋在软肉里,无暇顾及其他。
游书朗垂眸看了她很久,轻声说,谢了。
他转身离开。离开这些狂舞乱魔的魑魅魍魉,也离开那些被一双双恶爪拉入深渊的灵魂……
陆臻没想到游书朗还会约他。
自家小区旁边的咖啡厅,刚到门口,他就隔着玻璃看到了坐在窗口的男人。
游书朗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差。他从不在公共场合吸烟,如今指间却夹着一只未燃的烟,看得出有些烦躁。
拉开咖啡店的门,陆臻走了进去。行至游书朗身边,男人才缓过神儿来,用那支未点燃的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
游书郎依旧贴心,点了陆臻常喝的热饮。待他喝暖了身子,才问:“我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陆臻点点头,将手中提着的口袋放在了桌子上。
“我生气的时候把画撕碎了,扔进阳台就再没管,你说你想看我就把碎片带来了。”
游书朗将未燃的烟放在桌面上,打开袋子,拿出了画纸的碎片。
他没细看,在碎片中翻翻找找,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一张纸片的角落。
那是一串梵文,其中却夹杂着三个英文字母。
ysl。是游书朗三个字的英文首字母。
思忖片刻,游书朗打开了手机翻译器,将梵文拍照上传,屏幕上的圆圈转了几秒钟便转换成了中文。
——ysl,哪有菩萨不堕罪?不堕,便拉下来。
这几日,樊霄夜夜买醉。倒也没有失恋痛苦的样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话不多,酒却喝得不少。火柴也废,施力华常常能在垃圾桶中,发现整盒整盒的尸体。
嗨了整晚,直至凌晨才散了局子。几个人从灯光糜艳的酒吧出来,向停车场走来。
樊霄私下不愿带助理,施力华却是处处带着,他搭着樊霄的肩,笑嘻嘻:“这段日子找你玩儿实在是太难了,自打你把那个姓游的甩了,倒是天天能请的动了,我看啊,你就应该早点甩他才是。”
施力华发觉手下的肌肉僵硬了瞬间,他不解地拍了两下樊霄的肩膀:“怎么了?冷?快上车,让我助理开车,送你回家。”
樊霄将他的手臂扶开,眼中的神色在夜里分辨不清:“我自己叫代驾,不然车扔在这儿,我明天没得开。”
他走到自己车旁,伸手去拉车门,忽然听见角落的阴影里传出一声响动。
啪,莹蓝色的火苗将黑暗烧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圆洞,有人在那束光亮里点了烟,火光映着的那截下颌,线条锋利又熟悉。
落火。一个黯淡的人影,逐渐走到街灯下。一手夹烟,一手插在大衣口袋中,淡淡的叫了一声。
“樊霄。”
痛吗?樊霄
“樊霄。”
一双皮鞋首先踏进光里,然后是均称的长腿。男人缓步而来,光线逐渐上移,擦过凸起的喉结,最后旷入了一双淡漠的眼。
“书朗。”樊霄的声线微微颤抖,心脏像被什么重击了一般蓦地收紧,血液被挤了出去,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在疼痛中,又夹杂着丝丝希望,像死灰中的火星,总有着燎原的期待。
他不想后退,又不敢上前,只能牢牢的钉在原地,目光紧紧的锁着缓步而来的游书朗。
直到近前,才看到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睛,冷漠枯萎,毫无生机。
可有人不信邪,仍旧抱了一丝希望。樊霄试图去拉游书朗的手腕:“书朗,没想到你还能来见我。”
指尖还没搭上袖子,游书朗手一偏,躲了。
寒夜中的烟雾与呼吸间的白雾汇聚在一起,好似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柔软的雾墙。隔着烟雾,游书朗看向樊霄,沉声说道:“我刚刚见过白鹏宇。”
“!!!”
樊霄瞳孔地震!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拉着车门的手骨节直接压得发白。
他用尽心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喉结滚了滚,声音干哑的问道:“刚刚见到的?他经常出入这种酒吧。”
樊霄惯会装相,可如今再好的伪装,也没能压下一瞬间的震惊与心虚。而这一切细微的变化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了游书朗的眼中。
暗淡的眸色像覆了一层灰沙,游书朗苦笑了一下,摘了烟扔在地上,用皮鞋碾灭那点猩红,就像碾灭了自己最后的希冀。
他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件东西,樊霄定睛一看,竟是那副黑色的军用手套!
“书朗,你…”
游书朗缓缓的戴上手套,手指伸展又握拳,戴得舒适后,才抬起眸子。
“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被尾谢的第二天,你坐在车里曾经对我说,这个仇,必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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