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近一个月来游书朗第一次主动提出外出。
樊霄握着门把手,面色凝重:“能告诉我你去见谁吗?”
游书朗轻讽:“你不是很会跟踪吗?可以跟着我去看看。”
“我不会再跟踪你,也不会干涉你。”樊霄松开了手,打开门,“只要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游书朗嗤的一笑,推开樊霄出了门,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你对我最大的伤害,就是还不滚。”
樊霄:“……”
远离喧闹的咖啡馆中,音乐悠扬。
最深的角落里,游书朗的对面坐着秦之杨。
二十郎当岁的男孩,看起来精心捯饬了一番,香水味三丈可闻。却在看到形销骨立的游书朗时,勃然大怒!压不住的怒气,比香水味儿还要磅礴,牙切齿的声音打破了咖啡馆的宁静。
“樊霄竟这样折磨你,我现在就去报警!”
游书朗的唇离开了咖啡杯,湿润的唇色给他的脸上带来了一丝光彩。他头发过长,遮了眉眼,咖啡馆为女士提供的发圈儿被长指勾出一根,前额的发丝向后梳拢,游书朗随意的套上了发圈。
极其温雅的一张脸,因为消瘦添了些忧郁,如今随意地箍了长发,又平增了风卷云舒的淡漠。
“别冲动。”他看着秦之杨说,“一段行车记录仪录下的视频,算不上偷拍,他也没有传播,是你自己盗出来的,要是报了警,到时候谁负法律责任还不一定。”
一惯冷着脸的小秦总,指节握得咯咯作响:“那他囚禁你也不算犯罪?”
游书朗喝了一口咖啡:“他没有囚禁我,只是我……”男人的脸上荡出一个清浅悲凉的笑,“只不过是我自己想逃避罢了。”
窗外的人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而游书朗还包裹在长长的风衣中,像一只羽化失败的蝉,终将死在一个夏夜。
游书朗望着窗外,想到了女人在墓碑上的笑脸。他从那里来,此时身上还带着坟前的草木屑。
几个小时前,他除了坟前的草,席地而坐,靠着墓碑。
山风温柔,像女人沉静的目光。
“妈,好久没来看你,你不怪我吧?”游书朗摸了一支烟,拿在手中慢慢的揉,“小晨来过吗?听说他和那个人都被警方控制了,挪用资金的数额有点大,据说要坐牢。”
“你怪我吗?没有照顾好小晨。”游书朗偏头看向女人,“可能当初你真的不应该捡我,没有把我捡回家,说不定你现在和小晨会生活得很幸福。”
话音被吹散,暖暖的流风像女人粗糙却温柔的手。
“妈,支撑了我快三十年的信念被打碎了,亲情、爱情,我努力经营的一切,都反手给了我一刀。”游书朗自嘲一笑,“好好生活有什么用?妈,你终究是说错了,好好生活到最后也是换不来幸福的。”
他软下脊背,靠着墓碑,就像靠进母亲的怀里:“妈,我累了,真的好累。有时我会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已经剥离开了,这里没有我留恋的东西,我对它也不再抱任何期待。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总梦见你,总梦见从前,梦见小晨跟在我的后面叫哥哥,每当我告诉自己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墓碑上的你,趴在楼顶的小晨,疯狂的樊霄,都是假的,都是一个梦的时候,我便会醒来,从那个美梦中醒来,心里空的像失去了所有。”
游书朗的身子慢慢下滑,蜷缩在墓碑前,轻声说道:“妈,等我有钱了,我就把你旁边的地方买下来,给自己占上位置,我早点去看你好不好?妈,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一滴泪顺着眼睑滑下,“猪肉酸菜馅儿的。”
咖啡厅里的音乐换了一曲,秦之杨唤回了一直走神游书朗。
“游…书朗,”他从来没直呼过男人的名字,短短几日的共事,都是称呼职称,“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
游书朗从窗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秦之杨,问道:“视频是你黑进樊霄的电脑得到的?”
秦之杨颇有披靡之态:“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要不是我爸非让我接手企业,也不会断送了我的梦想,沦落到现在只能对付渣男。”
“所有的电脑你都能侵入?”
“要看防御系统的等级,并不是所有系统都能侵入。”
游书朗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芯片,推到秦之杨面前:“这里的程序能改吗?”
键盘上的五指,快得几乎只见残影。一翻操作之后,秦之杨露出些鄙视的神情:“就这?能改。”
游书朗抿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我怎么谢你?”
“谢我?”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游书朗觉得秦之杨瞄了一眼自己的领口,目光又在自己的唇上睃了一下,便红了脸。
一直神情冷肃凌厉的秦之杨,忽然现出了几分青年人的窘迫,他的耳根烧了起来,衬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乍眼。
“视频看了吗?”游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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