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聊到深夜,楚国主最后走时,意味深长的说了几句话。
“陛下若想龙体痊愈,光靠蜡烛还不行,还缺一味重要的药引。”
弘嘉帝急切问道:“是什么?朕立刻让人去准备。”
楚国主:“此药引陛下皇宫里没有,黎王府有。”
“什么?”
“黎王妃的血。”
陆容泽又去了趟许贵妃那里。
从那边回到他暂住的宫殿,天色已暗。
“王爷,这是刚送回来的折子。”侍卫打开书房的门,桌上摆了不少奏折。
陆容泽径直走过去,看都没看那些奏折,他走到窗下,看向巍峨红墙外的天边。
晚霞浓艳,红日被宫墙遮挡,只能瞧见半面轮廓。
他的小厮走过来,往墙边的炭盆里添了几块银丝炭,又拿了件披风过来。
“放那吧,一时半会也死不了。”陆容泽淡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小厮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见他脸上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又难过又心疼。
眼下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天气回暖,然而他们殿下手脚冰凉,屋内的炭盆也继续烧着,病气深入骨髓,早已无药可医。
小厮把眼泪逼回去,努力扬起笑脸,“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去年还有庸医诊断您熬不过寒冬呢,您瞧您不也挺过来了,殿下定会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陆容泽嘴角扯了扯,眼中没有半点笑意,他禀退小厮,让侍卫进来。
“属下拜见王爷。”
陆容泽注视着天边,语气缥缈,“查清楚了吗?”
侍卫面露难色。
“说吧。”
“是……是黎王妃。”
陆容泽没有说话,悠悠地叹息一声,对这个结果没有太意外。
侍卫:“之前贵妃娘娘派人盯着黎王妃,险些被黎王妃发现,还是咱们的人将其救下,也不知黎王妃怎会调查到殿下这里。”
他们是在有人调查到王府下人头上,才猛然意识到问题,查了好几个月,才查到黎王妃头上。
“殿下,要不要把此事告知贵妃娘娘?”
陆容淮摆手,“不必,去黎王府传信,父皇明日要召见黎王妃。”
“是。”
侍卫走时将门关上。
陆容泽低头,他看着窗外生长繁茂的细竹,光线昏暗,竹叶好似被烟雾覆盖,瞧不真切。
他将手伸出窗外,指尖碰了碰竹叶的叶尖。
“看来你们早就怀疑我了啊。”
随着他的轻声呢喃,那节竹子被他单手折断,丢进了炭盆。
四月二十日,暖风和畅,万物峥嵘。
桑城百姓在三天前才得知,当初白将军亲自迎进城的是黎王和他的家眷。
年初将北蛮打到归降的黎王。
这一惊天消息瞬间在桑城流传开,一天不到,就变成了黎王要来西境打仗,胆小的百姓甚至已经开始收拾包袱,打算连夜跑路。
他们离鹿城很近,一旦战火燃起,难保不会危及到这里。
就在他们人心惶惶之时,又一道消息如惊雷般传入千家万户。
黎王要在城楼上举办百日宴。
“百日宴?谁的百日宴?”百姓懵住。
有知情者回答:“还能是谁的,当然是王爷的孩子啊。”
桑城虽然远离邺京,但也不是完全闭塞,这边的百姓也都知道黎王娶了一位男妃,甚至当初在邺京畅销的话本,也有不少在这边卖的火热。
“可王妃是男子,他们哪来的孩子?”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敢保证,的确是王爷亲口说的,说要给他儿子办百日宴。”
“你从哪听说的?”
“王爷经常去鹿城,跟军营里的将士们混熟后告诉他们的,我家堂弟就在军营,他说军营里面所有人都收到了黎王的请帖。”
“或许……这孩子是黎王跟别人生的,然后过继到王妃名下养着。”
就在大家众说纷纭之际,桑城城楼上挂起了喜庆的红绸,战旗上也贴了烫金的福字,从城楼一直到黎王居住的府邸前,这条道的两旁都挂起了红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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