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所谓,一把破刀,没那么重要。”
这两句互相矛盾的话,是他们俩见面第一天时他对她说的,从那时起她就觉得,他是一个十分拧巴的人。
现在她越发笃定了,他就是一个特别拧巴的人,如果他真的不想接受那份水果捞,那么就算是她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会吃一口。
如果他真的不想接受她的好意,那么他刚才就不会在医生询问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隐瞒那份导致他食物中毒的水果捞来源了。他说是自己买的,没有提她。
他希望被接纳,希望被关心被亲近,但就是太拧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这么拧巴,明明渴望摆脱孤独,却又偏偏要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漠嘴脸。
“其实吧,班里人都挺好的。”司徒朝暮深思熟虑过后才开了口,“但你也要主动一些才能行呀,交朋友嘛,以热情换热情,以真心换真心。”
宋熙临睁开了眼睛,面色平静地看向了身边人。
“早慧”两个字是他对司徒朝暮最深刻的印象。
有时她根本就不像是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女,不仅精明市侩的像是个老奸巨猾的成年人,还能够洞悉人心。
但有时候吧,这家伙也挺傻气的,偶尔还会有点可爱。
精明与可爱结合在一起,就成了他现阶段最不愿意接触的那类人。
“我不需要,”宋熙临神不改色,语气漠然又坚决,“也不喜欢交朋友。”
司徒朝暮:“……”
你是油盐不进啊!
虽然宋熙临这种态度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司徒朝暮还是有些气闷,索性不再搭理他了,双臂在胸前一抱,身体往下一滑,以一种“我是无赖谁都不爱”的姿态瘫在了凳子上,同时克制不住地在心里碎碎念:不知好歹!真是不知好歹!
宋熙临也没再理会她,再度阖上了眼睛,继续闭目养神。
然而宋熙临越是淡然处之,司徒朝暮就越是生气、憋屈:真是一盆好心全让他给当成驴肝肺了。
随后,她斜乜了一眼闭目养神中的宋熙临,阴阳怪气地开口:“有些人呀,活该孤独终老。”
宋熙临眼也不睁,眉宇舒展,语调悠然:“也挺好。”
司徒朝暮:“……”
◎他的脸色有多铁青,耳朵就有多红。◎
没过多久,裴元领着宋青山回到了输液室,司徒朝暮立即坐直了,宋熙临感知到身边人的动作后也睁开了眼睛。
宋青山的手中提着一袋刚买来的药品。裴元的身上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对自己女儿说:“八点多了,等会儿直接回家吧,让你爸来接你。”
司徒朝暮却说:“不行呀,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裴元劝道:“少写一天也没什么,特殊情况,老师能理解的。”
司徒朝暮态度坚决:“那也不行,一懒世间万事休,我明明可以赶回去上最后一节自习课,干嘛要偷懒?”
裴元无奈,也了解女儿的倔脾气:“那好吧,等会儿先让你爸来接你,然后送你回学校。”
谁知,在这时,宋熙临突然开了口:“我也回学校。”
司徒朝暮诧异不已地看向了宋熙临:“你能行么?”
宋熙临面色憔悴,语气却坚决:“可以。”
司徒朝暮满含敬佩地心想: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要坚持回学校学习呢,真不愧是修道之人,心智不是一般的坚定,实乃我辈楷模!
但她还是有些担忧,关切劝说道:“咱俩情况不一样,我回学校学习是因为我身体健康,你还是回家休息一天吧。”
宋熙临却无动于衷,淡漠冰冷:“不用你管。”
司徒朝暮:“……”
她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真是不知好歹它妈给不知好歹开门,不知好歹到家了!
裴元也觉得这位小伙子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近人情了,和那天来看房子的那位斯文矜贵的小伙子简直是判如两人,一点都不友好。
宋青山却在心里笑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倔强固执又骄傲,明明想要向人家示好,却又拉不下那个面子,最后除了惹得人家不开心以外什么都落不着。
在最初的记忆中,顾与堤隔三差五地就要揍他一顿,揍得他窝火又委屈,还觉得自己真是个贱骨头,放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日子不去过,偏偏要追着这样一个不识抬举的女人满世界跑。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宋熙临”这幅死犟死犟的模样,宋青山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当年为什么挨揍了。
确实挺欠揍的。
宋青山轻叹口气,随后朝着司徒朝暮和蔼一笑:“阿临是想和你一起回学校,这样你就能搭乘我的车了,不用再麻烦你爸爸多跑一趟。”
他真有这份好心?
司徒朝暮原本不太相信这番说辞,直至她狐疑地扭过脸,看到了宋熙临几乎已经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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