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储藏室里。最严重的一次,他连续十六天没有合眼,由此引发了器官衰竭,差点没抢救过来。”
“那次严重意外发生于2138年6月,病危昏迷反而让他短暂地获得了一些休养,醒来后,孤儿院开始对他进行心理治疗。后面就都是心理咨询记录了——”蒋枭翻动资料的速度又快了起来,“见星很配合心理咨询,咨询师评价他是一个天性温和、耐心、有很强同理心的孩子,他对孤儿院的基因试验没有产生任何怨恨,但也因此格外难以治愈。”
“他很快就和咨询师之间建立了信任,但咨询师最多只能通过催眠加药物让他睡上一小会儿,始终没有让他真正从创伤中走出来。”
频道里安静得有些压抑。
安隅回忆着刚才见到的见星,并不像记录里描述的那样温和,相反,他神情阴郁,行为乖张。
“有了。”蒋枭手指点了点资料,“2138年8月,d区的孤儿阿月和协管老师李音同时转入b区。根据咨询师的记录,阿月是一个内在能量充沛、付出型人格的孩子,他对见星很有好感,迅速成为了见星在孤儿院里近一年来的第一个朋友。李音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来孤儿院工作之前是一位音乐老师,她会唱歌和吹口琴。噢,她在d区时曾是白荆的协管老师,白荆申请留院做协管,她还做了推荐担保。就在她转入b区没多久,白荆留院的申请就通过了。”
蒋枭一字一字读着咨询师的评价,“或许因为李音的年龄和气质与见星已故的母亲相似,她的琴声对见星发挥了不可思议的作用,在连续听她吹口琴三天后,见星第一次在活动室自主入睡,睡眠48分钟。第二天再次自主入睡,76分钟。”
他迅速掠过那些大段的描述,“82分钟,74分钟,90分钟……132,162,148……见星的自助睡眠时间波动上升,差不多一个月后,已经能稳定安睡四小时左右。他最初会因为梦魇惊醒,惊醒时是阿月在陪着他,后来他睡眠时间变长,梦魇的频率也降低了,但阿月已经搬进活动室,每晚都和他一起睡觉,再一起醒来,可以说形影不离。”
帕特叹了一口气,“这小孩,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安隅不能理解失眠的痛苦,他甚至很难理解会有人睡不着。
但他却从蒋枭近乎刻板的读资料中,隐约捕捉到了十几年前,在那间封闭的储藏室里,和他一样白发金眸的小男孩的绝望。
“还是幸运的吧。”他自言自语般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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