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退她,自己拿着镯子仔细观摩。
她小心翼翼地抚着镯身,只觉这粗糙的手感,像极了冠怀生的硬发,一样扎手。
毫无美感可言,全都是硬邦的雕塑。可用的银确是顶顶好,这傻子只顾铸银,怕是丝毫不知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
她把玉镯摘了下来,与银镯放到一起。
玉镯再好,也是别人用过的物件。这银镯却不一般,是她收过的唯一一份亲手制作的物件。
正看得出神,忽听门前传来异动。
“谁?”
她忙将银镯收起。
没人回应。再瞥过去,竟见门外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怎么会认不出那是冠怀生的身影。
冠怀生似是很急切,敲了几下门扉,没得到回应,便推门而进。
他焦急地连比划带呜啊,“手镯不见了。”
一面比划,一面虔诚地望着凝珑。可再一转眼,竟瞧见凝珑手腕处,有一道依稀可见的银影,还泛着光。
那点微乎其微的感动,被冠怀生的突然到来打断,继而转为心事被戳破的愤怒。
凝珑的坏脾气又升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甩过去一鞭。
“反了你不成!”
再一眨眼,竟惊诧发现,那道鞭把冠怀生的脸庞打得变化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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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错
◎衣会穿错,人会不会撩错?◎
她以为他脸上抹了脂粉,那层惹她喜爱的皮囊不过是表象。
可他的脸并没有浮起脂粉,也没有浮起令她心心念念的易容膏粉。
那张脸仿佛是妖精变化而成,此刻被她的鞭打出几分原形。
冠怀生一时未反应过来,竟也站在原地傻傻任她打。鞭子只是从他脸侧划过,带过一阵劲风,更多的是打在他的胸膛前。
胸前衣襟被划得破破烂烂,好巧不巧,完美勾勒出他饱满的胸肌。
凝珑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把银镯挡住。
“你的脸怎么回事?”
她把一面镜扔到他脚边,镜面倒映着一张既不像冠怀生,又不像程延的脸。
好像是凭空变出了一张新脸。
冠怀生也不知内情。飞快想了想,兴许是易容膏敷得太久,脸过敏了。
脸上并没有大的变化,不过是眼皮外双变内双,把眼衬得更寡情了些。
下颌处有些肿,把脸上的线条撑得更直。
这时他庆幸找医士重做了一批新易容膏,遇水不化,被凝珑贸然打一通,也不会浮粉。
冠怀生端起那面镜,捂在怀里,又指了指自己的脸,表示过敏后,脸上很难受。
他很聪明,指出变脸原因后,随即将话题转到那个银镯上。
他想凝珑会恼羞成怒,或是因他撞破了她的口是心非。
她这人很奇怪,强制要所有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享受挑选男人的过程。
攀上的那条高枝她不喜欢,却演着痴情戏码去讨好高枝。捡来的狗明明喜欢,却又嫌脏,连喂食都喂得不情不愿。想摸一摸那狗,怕脏,又怕伤了狗的心,反复横跳。
很别扭的脾性,但冠怀生很喜欢。
他也想陪着她演下去,手指一动,比划道:“不见就不见吧,你不让我捡,我就不去找了。我知道你看不上镯子,我会努力,给你锻造更好的。”
就像从前凝珑养的那条狼狗,总爱叼来鼠啊黄鼠狼啊给她。狼狗以为那是好东西,就猎来送给它最在乎的主人。
狗不懂那些好东西于凝珑而言无用,但冠怀生是人,分明懂她根本不缺这些金玉玩意儿。
凝珑没被他绕进去,身子一歪,支手侧躺在软榻上。
“那银料哪来的?偷的?谁给你的?还是你本来就存着的?”
冠怀生心叹不好,他头脑发热,随便从宁园库房里挑了块银料带了过来。那是库房里品相稍差的银料,但于冠怀生这个身份而言,这银料根本不是他所能拥有。
灵机一动,忽地想到一番合理的解释。
“跟着师傅出去学冶炼时,遇到一个大员外在搬家。我帮他搬重物,连着搬了数日。他很赏识我,赏我一块银料。”
凝珑对这番解释的真实性存疑,暂且压下疑惑,冷不丁地问起他被鞭打出来的伤,“疼不疼?”
听她问,冠怀生有些委屈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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