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布凝家失势的消息,把凝检的小金库充公。新朝建立,总要大赦天下彰显仁德。把凝检的赃款收走,把嫁妆还给凝珑,把凝家这个黑巢洗白后再大赦天下,事情不就解决了?”
程拟倒觉这办法可行。
“最好的戏便是戏中人不知自己已入了戏,还当是在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凝家几代为官,是京里六大世家之一,自然不能全部处死。反正戏已经演了这么多出,也不差这一出。”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成功说服了李昇。
李昇:“好,那就按这计划做。但切记,都得演得像一些,万不能让那帮顽固朝臣看出破绽。”
后来又商议了许多事,再踱出殿来,黄昏已过。
程延站在阶上,远远望着凝府所在的那个方向。
程拟与他并肩而立。老父亲虽赞成他提出的办法,但仍觉这招很险。
“等凝家再从诏狱里出来,凝氏家族会更强盛。但,凝珑也会在那一刻明白你的所有欺瞒。她恐怕不会原谅你。”
程延叹了口气,“当初为探查凝检那金库所在,我易容成冠怀生潜入凝府。那时不曾想到,要成功脱身且不伤害任何人,会是如此艰难。”
他想做一辈子的冠怀生,但他偏偏是程延,是在朝政里斡旋的世子。
不过这时他还存着念想,也许将误会说清,凝珑还会原谅他。
程延向来自傲,自以为能掌控所有。好就好在这点自傲,让他在政局里站队正确。坏也就坏在这点自傲,让他习惯了俯视,始终不会平视,不能完全摸透人的脾性。
所以他忘了,凝珑向来是高自尊的人。她不接受自己的尊严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也不接受任何蓄谋已久的诈骗。
她是不会轻易原谅的人。
听小厮报事情落定那一瞬,凝家众人都松了口气。
但就在众人欢喜之时,凝府府门突然被禁军推倒。
数十禁军身着黑甲,手持长剑,一下包围了凝府。
凝检不明所以,走到禁军统领面前问:“统领,你这是作甚?凝家是犯了什么事,竟能惊动禁军专门来跑一趟?”
统领冷笑一声,接着高呼道:“官家口谕:查抄凝府,将凝家众人押入诏狱,听候发落!”
下一瞬,禁军各自分散开来,在府内各处贴上封条。
真金白银一箱箱地往外搬,府门口百姓聚集,扒着头好奇地窥探府里情况。
凝检原地石化,凝理若有所思,岑氏、凝玥与几个老嬷嬷抱成一团嚎哭。
凝珑却拉着云秀跑到下人院,把屋门挨个推开,一遍遍地寻冠怀生。
已寻了两三日,却从未见冠怀生的身影。
凝珑闯到他屋里,翻箱倒柜。
衣物,洗漱用具全都不见,屋里干净得像从没住过人!
“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
此刻凝珑终于要承认这个事实——冠怀生跑了!
不不,他一个奴隶能跑到哪里?程家不会护他,他更不会傻到重新跑回奴隶窝。
这狗东西到底跑哪去了?
凝珑匆忙往院外走,想去府里其他地方寻一寻。
不曾想,一转身竟差点扑在禁军统领的怀里。
凝珑面无血色,“你们想做什么?”
统领语气平淡:“凝小娘子,请往诏狱里走一趟。”
这绝对是凝珑人生里的至暗时刻。
作者有话说:
今日是6000字分开发(实在太忙顾不过来)。下更在晚9点。文案剧情又快来了哈哈哈哈
撑腰
◎给来路不明的他撑腰。◎
诏狱里迎来乌泱泱一群人, 狱里阴冷,让人感到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
凝珑抬起眼,看着从高窗处溜进来的一线阳光,忽觉过去的很多经历都不太真切。她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 凝家人待她时而刻薄时而真心, 她时而亲吻程延的唇瓣, 时而把自己嵌进冠怀生的身体里。
心乱如麻,那些纷乱复杂的思绪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云秀害怕地贴在她身边, “小娘子,我们是要死了吗?”
凝珑摇摇头,明明不算伤心, 却还是滚落一串泪珠。
“再等等吧。”她说。
凝家拢共几十口人, 婢子嬷嬷一间牢房, 汉子们一间牢房。主家五位里, 凝检凝理父子俩一间牢房,岑氏凝玥与凝珑一间牢房。不过凝珑那间牢房里还有三个婢子伺候。
下人的牢房在另一过道, 与主家离得远。父子与母女的牢房正好错对面,隔着两道铁栏杆,尚还能自由对话。
趁狱卒在外面换岗,岑氏逮住时机, 扒着栏杆问凝检:“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新朝已建, 咱们家不说是大功臣, 起码也还是贵胄世家。如今怎么就吃上牢饭了?”
凝检往外瞥一眼,确信下人不能听到这处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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