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为他自己找补:“我的身份虽是假,但人不假。”
凝珑觉得好笑,舍得瞥他一眼:“人怎么不假?你的脸,你的身,不都造过假吗?”
程延又找补:“其实,就算身份与人的特征都是假的,但无论是冠怀生还是程延,那都是我。”
凝珑又瞥他一眼,把身子又往后挪了挪:“那不一样。你满口谎言,谁知道你是真是假?”
程延:“往后……往后不会再骗你。我会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也不要骗我,不要对我隐瞒,不要藏起你的真实想法。”
凝珑听得发怵。好像她要跟他过一辈子似的。
凝珑眉梢一挑,“那我现在能说出我的真实想法了吗?”
程延自然乐意。
凝珑坚定地说道:“我不想待在宁园。”
程延:“你喜欢住哪里?我把住宅买下,我们一起搬过去。”
凝珑指着他:“也不想待在你身边。”
见他不肯退步,她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我想要自由,而非寄居在任何人身边。”
一听这话,程延心里想与她重归于好的火立马被她浇灭。
他扯了扯嘴角,凉薄讥讽道:“想都别想。”
程延站起身,把袖气愤一甩,又重复一遍:“要离开我,想都别想。”
凝珑也不甘示弱:“你这般模样,怎能让我不怕你?”
说到他不能忍受之处,他便眸色陡冷,面无表情,站起身蔑视她,成了一位不懂体谅的冷酷世子。
这般模样,仿佛撕碎她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她怎会不怕?
程延也有自己的坚持。“让你自由,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何况待在我身边,哪里不自由?这里没有枷锁囚笼,你分明自由得很。”
凝珑:“无形枷锁目前没有,但有形枷锁却随处可见。何况目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她是一定要从他身边逃走的。若逃跑失败,他难道不会为了栓住她,给她锁在牢笼里面么?
她说:“若无你,我想爱谁就爱谁。”
程延:“若无我,你会被凝检卖给旁人,你还会被迫攀高枝。但那高枝处处无我好,你过得不会比现在更好。”
“那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
程延眼睛一眯。
她倒是有选择地把他的话听了进去。他说让她不要怕他,所以她现在就敢顶撞他。
“我管得着吗?”他气笑,“你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道婚约。今日九月初七,至九月十二照常完婚。”
他掏出一道婚帖:“喏,上面有你我的生辰八字与指纹画押,再想抵赖可不行。何况起初你接近我,不也是想做我的夫人,未来的世子妃,甚至是嗣王妃么。”
凝珑瞪大双眼。他这人怎么随身携带婚帖呢,还拿成婚来说事。
又一想,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蓄意接近讨好。
“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凝珑越说越没有底气。以前她不知程延是在骗她,反倒还一个劲地讨好他,现在可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只能说是他的欺骗。但这只占一小方面,剩下大半她分析不出。
但程延能分析出来。
因为她心里或多或少都存了个底:他对她有意。那情意具体有多少,她猜不准,但那足够她坐稳世子妃之位。
得到了便不再在意,拥有了便不再争取,这便是她。
不过正因她摸不准爱的分量,所以唯恐他迁怒于她,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程延忽然就想通了。她之所以摸不准,是因为她从不在意他的情意。
她不爱,起码不像他那么爱,所以猜不透,摸不准。
一个合格的爱人不会整日猜想她的对象会不会蓄意报复。
她不爱他。
这个真相非常残忍。
程延索性试探道:“婚仪定在十二,在此之前,你若不想嫁,我也不强求,你随时可以出园,以后我们一刀两断,彼此相忘。但,一旦过了十二,往后只要你敢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追。”
他把选择权交给凝珑,“这就当是我做出的弥补之一吧。”
当然,他也存着私心。这点私心凝珑与他都心知肚明。
她不可能逃婚,就算不爱他,也会想把地位捞到手。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二十岁的姑娘原本有道情缘。以为他哪里都惹她喜爱,却不曾想是一场阴谋。这让她意识到,情啊爱啊都太缥缈,但地位权势确实十成十的真。
现实情况更棘手。
她若成了世子妃,少不了要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痴情妻,继续演着恩爱戏码。
现在要带着恨演戏。明明恨他恨得不行,却又不能反抗,还要对他笑眯眯。
凝珑感到无助,目前看来,他们的确是必须“深深相爱”。
她伏身拽住程延的衣摆,不对他提供出来的选择做回应,反倒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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