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好梦。
但无论如何,时间齿轮都不会为任何一人停留。
芸芸众生都被裹挟在时间洪流中,起起伏伏演绎着自己的人生。
没有人例外。
季淮一直睁着眼,看着病房里的天花板。
季母刚刚告诉他,沈舟然自那场意外后大病一场,救回来后整整两年都卧病在床,处处离不开人。季淮记得那段日子,就是这个契机让他逐渐跟沈舟然熟悉起来的,他暗自庆幸过这是天赐良机。
但他不知道,沈舟然是因为什么病倒了。
他那时在干什么呢?也是这样躺着,一眨不眨看着天花板吧。
季淮双目酸涩,却一直没有合上眼,着魔一样看着。
季母看儿子这样,面露不忍:“小淮,你别往心里去,这件事都怪我,什么报应都应在我身上好了,你别——”
“母亲。”季淮打断她,语气平平,几乎没什么感情波动。
“做错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他说完,又低低重复一遍:“都要付出代价。”
像对季母说,又像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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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六录制节目之前,节目组找上来要求沈舟然提前来拍定妆照,用来微|博宣发。
沈舟然答应了,但因为化妆品成分过杂,他过敏原又很多,不知道哪个会踩雷,最终只用了在皮肤上测试过的几款产品,轻薄的上了下妆,拍了定妆照。
他第一次拍定妆照,有点新奇。摄像师会要求摆很多姿势,一开始不习惯,慢慢就自然多了。
拍好的定妆照当天就到了季淮的桌子上。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沈舟然那张脸,看着他唇边勾起的浅浅笑容。
“你好像很久都不对我这样笑了,”季淮低声说,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说给照片中的人听,“然然,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节目?”
他话尚未说完,捂着嘴低低地咳嗽,脸上泛出不正常的红晕。
一旁的邓磊看了,赶忙给他递水。
季淮接过来喝了口。
因为跟梁思砚闹得太大,季父觉得他有辱门风,直接动了家法,将他打得下不了床,高烧了三日,甚至不给他请医生不让他回家,只能住在公司的休息室里。季母再三求情,才给他塞过来一个助理。
父亲的心,果然是要狠一些。
自己比不得。
季淮看着水杯中自己的倒影,低低笑出声,对助理说:“外面怎么样了?”
助理说:“跟您想的一样,已经乱了。”
助理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季淮汇报:“您猜得没错,在您受伤发烧的第二天,季骁就已经忍不住要对公司动手,他之前收买的人让他去找股东徐芍雪,两人约在郊外见面。他并不知道徐芍雪是我们的人,只身前去。”
季淮桃花眼划过令人胆寒的暗芒,似笑非笑:“他一定也不知道,徐芍雪是父亲的人,是他的另一个妈。”
助理低头:“对。季先生收到徐芍雪的求救电话后匆忙赶过去。季骁因为害怕赶紧逃跑,跑到池塘边时不慎脚滑,摔倒在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才被人发现救上来,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季先生很生气,当场将季骁从族谱中除名,也把他的母亲赶出家门。”
季淮哑声问他:“泡了几个小时?”
助理恭敬回说:“两个小时三十二分钟,比您多一倍的时间。他们是专业的,人留着口气,死不了。”
“真可惜,他还活着,”季淮似真似假叹气,狭长眼底一片阴郁,喑哑道,“凭他对然然做的那些事,就应该直接淹死他。”
季骁是一切时间的导火索,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因为在池塘里泡了太久生病住院,不会被好心的沈妈妈安排进跟沈舟然同一间病房,他们更不会一起经历后来的一切。
他知道这是迁怒,可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释放出心里的阴暗面,他会被累积在胸腔的负面情绪全部吞噬,变得面目全非。
他是不在乎自己变成什么样,他从小在一个畸形的家庭长大,自己也是畸形的。
但万一然然害怕他了,该怎么办呢?
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了,季淮不想让事情更糟糕。
他的手一直摩挲着那张照片,此时盯着沈舟然的面容,迷离多情的桃花眼竞变得病态偏执,眼尾发红,声音沉沉:“说断就断了关系,你其实也是个很绝情的人呢。之前是你不会放弃我,现在也不可以放弃。”
“我很想见你,但在报仇之前,我还不能去见你。”
助理低头垂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睛余光在看到季淮说完后在照片上落下一吻。吓得他心里一颤,身子绷紧。
怎么感觉上司自从被打进医院后,脸上的那层伪装越来越薄弱了呢?
简直像失控了一般。
可是早知这样,为什么以前不跟沈小公子好好相处呢?
而沈舟然这边,他只是抱着实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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