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他们双双戴着斗笠蒙着纱帘的却是少见,简翊安能感觉到有不少人朝着他们看来。
“来这。”
苏寻良不像简翊安这般警惕,他带着简翊安走进了一家酒楼,甚至还要了个上座。
“可以摘下了。”
苏寻良开口说道,但自己却没有取下斗笠。
这时屋外小二前来,苏寻良立即起身开门,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来碗桂花莲子羹,再来只糯米鸡,一盘鱼香豆腐一盘翡翠白菜 ,再来壶茶,要你们这最好了,别拿去年的陈茶,我喝得出来。”
这一连串下来,小二看出这回来的是个老饕,于是赶忙点头应下,暗地瞧了瞧苏寻良腰间的钱袋子,鼓鼓囊囊的,这才放下心来。
等关上门,就连简翊安都忍不住夸赞:“你倒是会吃。”
“人生在世总得吃些好的。再说我这人嘴馋,吃不得那些个难以下咽的东西。”
此话说得,全然忘了刚刚自己就是做出难以下咽东西的罪魁祸首。
简翊安觉得好笑,眼底的凝重松散了些,扫去了这几日心头的稍许不悦。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简翊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他看向面前带着纱帘的男人,下意识地看向对方的手,可上边满是疤痕,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谁?”苏寻良看上去对简翊安所说并不感兴趣,只是下意识地问了句。
“你应该认识。”
心底的疑惑还未解除,简翊安盯着对方,薄唇轻启,慢慢吐露出了那个名字,“宫晏,你很像宫晏。”
说罢,屋内的沉寂叫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对方并没有表现出心虚或许被戳破后慌忙找补的模样,反而是用手指轻叩了下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昭示着自己的无话可说。
“宫晏,我若是像他,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方终于是开口,语气听上去很是愤恨。
“你很讨厌他?”简翊安趁机逼问。
可谁料对方非但不答,反而反问了简翊安:“你说我像他,你觉得哪里像?”
哪里像吗?
简翊安看着苏寻良,他其实也不知对方哪里像是宫晏,他看不到对方的脸,其说话语气也不是很相似,甚至连裸露肌肤上的疤痕都完全不同。
如果说真的哪里比较像的话
“你和他一样,都对我很好。”
简翊安淡淡说了句。
听到这话,苏寻良的手猛地收紧,正巧这时小二端了茶上来,苏寻良便起身去接。
手上的疤痕在接过茶水的时候被那小二看了去,对方多看了两眼,却被苏寻良呵斥走了。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喜欢对人好,不过是带你出来吃个饭而已,难不成这皇宫里的人都这般感恩?”
将手中的茶端到桌前,苏寻良先给简翊安倒了一杯,简翊安接过,低头闻了闻,茶香四溢,清甜至极,简翊安闻得出这是好茶。
“没有,我不喜欢感恩,再者并没有很多需要我去感恩的人。只是你要为换脸,又管我衣食住行,就好比一场买卖,而我付不起钱财便只能记得你的好,”
简翊安很少同人提起自己的为人之道。他在皇宫里长大,皇宫里面很多东西都是不平等的,仆人对你好是因为他们想要从你这得到好处,想活命,那些个大臣与你交好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平步青云罢了。这些简翊安都能给对方,那这便只是一场买卖,他无需感恩,更无须愧疚。
“你活的一定很辛苦。”
苏寻良端起一杯茶,轻掀纱帘,喝了一口。
但简翊安依旧没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直到那小二又来到屋外,朝着里头喊道。
“客官,有人寻你。”
简翊安听到这话,心立即吊起,他害怕是宫晏找上门来。
可苏寻良却起身,走过他身侧的时候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其放下心。
“是来寻我的,你且在这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说罢,苏寻良便走出了房门。
“那便去见见吧。”
简翊安看着对方同那小二离开,屋外也渐渐没了响动,只余他一人坐在这寂静无比的屋内。
手中的茶水尚且温热,可简翊安却再喝不下一口,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四周。苏寻良一走,他竟是瞬间胆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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