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漠崖这几招的阵势一下来,满堂宾客自是尖叫着作鸟兽散。甄不移领着几个六王府的人守在出口,眼光锐利得很,无关紧要的人自是由得他们逃命,亢应鸿的党羽却皆被拍了回去。
亢应鸿被危漠崖的缎带缚在椅上,闻言却是冷笑,道:“本王为朝廷鞠躬尽瘁多年,与当今圣上手足情深,你这一声逆贼喊出来,可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三王爷借助江湖歪门邪道,意图加害当今圣上,证据确凿,”甄不移缓缓脱下外袍,里头却是他行走江湖时的惯常素衣,“是陛下的旨意,要将你捉拿。”
见他俨然一副要以白道会首领身份出手的模样,亢应鸿变了脸色,道:“甄不移,你这是什么意思?”
甄不移道:“王爷借着寻找先皇手谕的名头,近些年暗地里将兵权逐步收归己有,还花重金试图买通江湖各大门派,为自己巩固接任地位,这些事,你道江湖中人皆是眼瞎?”
危漠崖仍手执缎带一段,眼见甄不移似是要出手,低声道:“同你说过了,白道会出面过于难看,我一人对付他便是!”说罢,仰首又将缎带再绕一圈,直锁亢应鸿咽喉。
亢应鸿眼中忽发精光,凝神聚气,内息一瞬暴涨,猛地将绕在他身上的缎带逼得四分五裂。伴随一声巨响,内息掀起巨风,危漠崖和甄不移二人大惊,同时几个翻身向后退去。
“就凭你这些空穴来风的说辞,想要诬陷本王?”亢应鸿抬手拂去身上残存的几根布料,面带怒意,“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你们两个可担当得起?”
“你带头找寻毒害皇帝的方法,还将秘方藏于府内,这也算是空穴来风吗?”危漠崖高声反问,似是怕剩余被困在厅内的宾客们听不见似的。
亢应鸿的脸色骤变,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迟夕剑内藏的,是天下间唯一能诛杀天子的秘方。王爷把剑藏得这么好,不就是为了这个?”危漠崖笑得张扬。
亢应鸿难以置信道:“胡说八道!剑内藏的明明是——”
危漠崖打断道:“是先皇手谕吗?这种流言恐怕也是王爷派人传出来的吧?”
“这明明是你风月楼的账本内容!”
“可惜,剑内藏的正是你谋反的证据。”危漠崖扬了扬手中两张薄薄的黄纸,上面隐约可见“亢氏心法逆解”几个字。
亢氏心法,便是皇家从来只传给继位登基之人的心法,虽无杀神弑佛之力,却可保人百毒不侵。唯一的死穴便是逆解之毒。
迟夕剑里藏的竟然是这个。这便是,当朝皇帝亢应岚的催命符。
亢应鸿煞费苦心想要借先皇手谕来加强自己的势力,却没想到这是能改朝换代之物。他虽有心做皇帝,但亦绝不会做无把握之事,因此多半是真不知此逆解的存在。危漠崖却将计就计,以这逆解作为他意图谋反的证据。乱臣贼子遇上江湖邪教,一旦打起来,该说是误杀?抑或是平叛?说辞都不重要了,反正皇帝想亢应鸿死,那风月楼便成全这面和心不和的兄弟俩。
这一招栽赃嫁祸,也算是脏到极点的手段了。
“危漠崖,你想要制造证据来扳倒本王,也挑个像样点的,”亢应鸿死死盯着危漠崖,“迟夕剑现在仍好好地躺在王府内,你这两张废纸,能说明什么?”
“你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算了,便让你死个明白。”危漠崖将黄纸抛向空中,眨眼间手中又多了两把匕首,腾空而起便朝亢应鸿刺去,“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信任过你,你书房里的迟夕剑,是假的。”
亢应鸿心中登时大惊。这便真的解释得通了。
真正的迟夕剑,一直都在危漠崖自己手中。这两张黄纸恐怕真的是剑中的“手谕”。如今他熔了剑,抢先一步取了剑中证物,若今日亢应鸿不能从这鸿门宴中脱身,危漠崖只需翻出藏于王府内的假剑,来一招老套的栽赃嫁祸,便可给他冠上意图谋反的罪名,甚至以此为由诛杀自己。但自己终究是王爷,眼下危漠崖如此之大胆,招招是要取他的命,恐怕早已得到天子首肯,誓要将功高盖主的自己铲除了。
思量至此,亢应鸿更加不遗余力地反击起来,捏紧双拳便调动起周身内力,数掌推出,刮起掌风阵阵,甚至将桌椅板凳都掀翻了,砸向危漠崖和甄不移。
甄不移回掌抵住飞来的桌椅,眼看着长剑便要出鞘。危漠崖却一个跟斗跃到他跟前,又是一道缎带绕住了他的手腕,喝道:“都叫你不要掺合!你那小王爷日后还要在朝堂上混呢。”
“漠崖,亢家内功不可小觑,你一人抵挡不住!”甄不移仍想出手相助,无奈手腕受缚,却又不好朝危漠崖出招,僵持不下。
危漠崖一手仍牵引着缎带一段,另一手接住了一把条凳,注了几分内力奋力甩向亢应鸿,击中他一侧身子,伤害不小。但他需分神牵制住甄不移,两端使劲,定然难以使出全力。先前对付黄尘潇的招数本亦可使出,但亢应鸿内力源源不断地朝外扩散,不似普通武功般可见招拆招,反倒像是燃烧自身内力以换取不停息的攻势,危漠崖的灵活套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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