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扶额想到,当初那位护林员连续几天住在山上都是带些味道不怎么好的饼子和干粮,带馒头都算好的了。
每次外公外婆有事回a城的时候,他会带着森芒在山上住上好几天,行走于不同的哨所,好的话会钓点鱼配点野果吃干粮,不好的话直接白开水泡饼子。
十分不幸的是,这个恶习被森芒学到了。
并且学到了精华。
外婆多次试图把这个坏毛病纠正回来,家里又不是缺钱买菜,正常孩子吃饭就应该荤素搭配多吃点肉和蔬果,没必要过得这么苦,结果孩子嫌麻烦,主动吃苦。
为了让森芒改掉这个坏毛病,外婆不得不恐吓森芒,要是他一直不回家吃午饭,只在外面吃馒头的话,他就会永远长不高。
恐吓的效果显著,森芒很少在外面独自啃馒头了。
外婆既欣慰又疲惫。
狄远赫不知道外婆曾经在午饭这件事情的有多折腾,他觉得森芒的想法好极了,“外婆我也和阿芒一样只要馒头,不搞这么麻烦。”
“你们干啃馒头啊?”狄远恒感觉这顿午饭肯定硌嗓子,提出加强版的建议,“配点果汁和茶叶蛋怎么样?”
“这样,维生素、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都齐了。”
外婆认为他们的建议糟糕透了,无奈胳膊扭不过大腿,只能生着闷气把兄弟三人送出家门。
葡子江的干流很长,干支流整体呈树枝状的模样,而它的干流里离森家很远,森芒没有去看过葡子江的干流,它的支流也很美。
灌木生长在支流的附近,青草长在乱石从中,昆虫在叶间飞舞,一路上能看到从山上倾泻而下的小溪,水花溅在光滑的鹅卵石上泛起一阵白色泡沫。
森芒踩着河中巨大的礁石渡过葡子江,他们穿过开阔的小平原。
十几年前这儿还是庄稼地,现在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痕迹,只能看到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开得灿烂,认真看的话或许还能看到伪装成狗尾巴草的小麦苗。
三个人走进了森林之中,这儿长满了松树、杉树和桦树,在其中还能发现长着灰树皮的野山楂树,这儿的树已经生长在这儿很多很多年了。
藤蔓植物盘绕在高大的树干上,朝着东边生长,多年来的缠绕让它在寄主的表皮上留下了深深的皱痕,它不但阻碍了寄主的生长,还抢走了它的阳光。
这棵五味子的香气很清爽,闻起来的味道有点像柠檬,狄远恒对它很感兴趣,拿起手中的单反给这位掠夺者拍了张照片。
林地很密,几个人路过的时候经常会惊吓到几棵树外的野兔和松鼠。
狄远恒多次想抓拍,可惜只能拍到它们匆促逃命的残影。
“阿恒,你快一点,别跟丢了。”大哥回头喊他。
“马上就来!”狄远恒没空删掉拍烂的废片,拿稳自己的摄影机小跑跟上队伍。
森芒慢慢地走着,时不时低头看看地图,“麦克白现在的位置还在南边支流的峡谷里,它已经两个小时没挪过位了。”
“说不定前几天它也是天天来这里玩,以前也带它来过这里,没有见它特别喜欢这里。”
“也许是它发现了一些它喜欢的东西,就好像猫发现猫薄荷一样。”狄远恒说,“话说回来,猫薄荷对狗有用吗?”
“一点用都没有。”森芒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试过了。”
他做过实验,他在某次路过水果店,看到狸花猫窝在长满猫薄荷的花盆里翻滚,甚至会左脚拌右脚去追逐想象中的老鼠。
森芒懂了,森芒悟了,立马花下50元巨款向水果店买下了这一盆子的猫薄荷,捧到亚历山大面前。
然后被外公废物利用,治好了困扰亚历山大好几天的胃胀气。
其余的狗子对猫薄荷嗤之以鼻,走路都绕道。
这件事让森芒伤心了好一阵子。
外婆为了不让孩子难过特地在院子里找了一小块空地种下了一片猫薄荷,安慰他等有机会家里再养一只猫,它肯定会喜欢这片猫薄荷的,森芒同意了。
等一个星期后森芒再去看猫薄荷的时候,它们已经被狗子们连根咬起埋到坑里,死无全尸。
所有狗子都矢口否认是自己干的,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最后,这件事以狗子们被外公狠狠地惩罚了一顿而告终。
森芒不愿意再回想这件事了。
风吹过森林的边缘,他们已经走到森林的尽头,周围的山岭由各种石英岩和沉积岩构成,葡子江水慢慢地流淌过峡谷。
狄远恒抬头看着靠在一块巨石边上休息,他抬头看着这一片峡谷,感叹道,“太美了。”
说着拿起相机又拍下几张图片,对比眼前的景象和相机的画面,“明明这么好看,拍出来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他再次找了一个新角度,重新拍了几张还是觉得不行,叹了口气全删了,他继续拿着相机寻找着可拍摄的对象,最后镜头的焦点落在不远处的森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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