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有几朵乌云在天空中飘,但曙光已经照亮了天边了,在森林中每一棵树每一片叶都像在这场暴雨中洗去了灰尘,阳光落在雨珠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山野又恢复了生机。
小山洪已经退去,它带来的影响却没消失,大水冲断了不少灌木丛的枝叶,也同样冲断一些扎根未深的小树,于是小树变成漂木顺着水流漂到葡子江下游,偶尔有一两棵卡在狭窄的河道处,或者堆积到淤泥里。
胡谷添站在哨所前的空地上看着太阳,静静等待着太阳光把这几天堆积在身体里的湿气和烦闷晒走,当然有太阳不止可以晒自己,还可以顺便晒衣服。
几个人动手能力很强,几根棍子配合绳子简单一搭,一个晾衣杆完成了,堆积了两天又湿又脏的衣服终于洗干净晾了上去。
一同晾上去的还有狄远恒泡了水的手机,以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就算里面生锈了,大家都不会觉得稀奇。
胡老师翻了翻手机里的天气预报,上面显示雨已经过去,未来一周都不会再下雨。
这是件喜事啊,胡谷添高兴地收起手机,冲天上拜了拜,然后拍了拍狄远恒的肩膀,“雨停了,我们今天先去探探路,不知道之前常走的好几条还能不能走,带不带相机随你。”
狄远恒点头,想了一会还是把相机塞进了包里,这段时间天天背着相机习惯了,没带它走路都感觉少了些什么。
森芒和狗狗远远地看着葡子江发呆,原本葡子江的深度只到他的小腿,现在的深度已经到了狄远赫膝盖接近大腿的位置了,它从温柔的小溪变成了波涛滚滚的大河。
不少岸边的泥沙被冲入了河水之中,而且越到下游河水越浑浊,沟壑两侧形成了巨大的斜坡,被冲掉的泥沙堆积在冲沟口和河谷的各个角落。
如今想要渡河,需要比之前废上更多的时间,过河石被河水淹没,不论愿不愿意,想要过河的人都得沿着曲折河谷的边缘上走,短短的直线距离要兜兜转转废上不少的路,才能到达终点。
直接过河是不可能的,底线全是堆积的淤泥,跌倒后得废上很大的力气才能走出来,危险系数极高。
狄远恒换好了鞋子,打算和胡老师出发了,他走了两步,发现森芒和他的狗狗们正跟在后面。
“跟我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看我工作吗?”二哥不理解。
“没跟着你们,我也要走这条路。”森芒站在狗狗们的中间,同样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鞋子,“而且狗狗们已经有两天没有动过了,如果不出去走走的话,哨所里的墙会被刨出一个洞的。”
“它们从来不在家里这么干,全是我的功劳。”森芒自豪地说,“我每天都有带它们出来玩。”
是了,德牧和金毛这两种狗狗运动精力旺盛,对它们来说安静待着是一场折磨,它们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不允许。
狄远恒脑内一瞬间闪过曾经看过狗子江湖封号最强拆迁队的视频,这类拆迁队内成员最少仅有一只最多无上限,工作时间灵活且能力强,擅长项目包含但不限于破坏硬装(挖墙洞)破坏软装(咬坏各类家具)等。
这就是阿芒只要无大事,必定每天准时准点带狗狗出去玩的原因吗?
狄远恒默然。
暴雨和小山洪的到来让不少食草动物迷失了方向,而太阳的升起让它们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冀。
麦克白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野鹿,它独自一瘸一拐地行走在林间的小道上,殊不知与群体落单就是把自己推入了危险的境地。
麦克白弓着身安静地隐藏在暗处,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压出一个深深的印,野鹿没有意识到狩猎者在潜伏,一步步走入对方的陷阱中。
突然间,野鹿停了下来,察觉到周围异于平常的气氛。
麦克白猛跳了起来,进攻快且猛,没等野鹿反应过来几步扑到对方的身上,藏在本性最深处的凶狠和杀戮在这一秒爆发,它毫不留情地撕断了猎物的咽喉。
在荒野之中只有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凶狠去捕捉猎物,才能活下来,猎物摇摇晃晃地倒下,麦克白抖了抖身体,绕着猎物走了两圈,抬头发出一声长嗥。
过了一会儿,桃乐丝从远处跑了过来,看到了只剩下半口气的猎物,它“嗷呜”了一声凑到麦克白面前轻轻地舔干净了它嘴角边的血。
麦克白也用鼻子轻轻拱了拱桃乐丝的侧颈。
在另外一边,几个人走在路上。
狄远恒回想着昨天晚上没聊完的天,故意走快几步走到了森芒身旁,低头问他,“阿芒,如果麦克白真的离开了,你会伤心吗?”
森芒的眼神中有些迷茫,“应该会伤心吧,但如果是它做出的选择,我会支持他,替他开心。”
“我们无论在不在一起,我们都在同一片天下,我和它的心是在一起的。”
“就算它变得很陌生?”狄远恒继续问,“它如果长期生活在野外,那就不再是以狗的方式在生存,而是以一只狼的方式生存。”
森芒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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