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各位,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件,想必你们中大多数是专程为了这个而来。”
“红药子,外带驱邪避祟,百毒不侵;内服重塑筋骨,经脉重生。”
此话一出,悄然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红得通透的环佩上。
他们的目光里是让人心惊的迫切与渴望。
老者顿了顿,说:“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们。若是内服,这红药子得融入到血中,还得看自身是否能承受筋骨的重塑之痛。若是失败了,那便是经脉俱焚,走火入魔。各位随意,起价两千两。”
价格一出,众人哗然。
买不起的人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人,看有什么人出价购买。
更多的人,则把目光转向了二层三层,虽是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见,仍想要一探究竟。
红旌美目流转,弯下身给陆展清重新倒上一杯茶水,看他无动于衷,忍不住问道:“少阁主,这红药子,您不感兴趣吗?”
陆展清看着影三将无痕反反复复地出鞘,随口道:“太贵了。”
红旌倒茶的手都抖了一下。
千巧阁的财力,在江湖中,说二,别人不敢说一。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陆展清的腰间,斟酌着,道:“若是陆少阁主…嗯…囊中羞涩…我也可以破例申请,把这东西归于您手。”
“不必。”
陆展清看向窗外,听着九千两的报价,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这价格对底层的人来说是天价,他们负担不起,只好赤红着双眼,喘着粗气,恨恨地看着二层三层的竞争。
三层的一间房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一万两。”
陆展清抬眼,往那个方向看去,却也只看到一片白雾。
最终,红药子以一万两的价格被送到三层的房中。
而处在一层的人,各个眼神如刀,恶狠狠地盯着声音出来的方向。
陆展清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道:“这般煽动人心,众怨沸腾。阴阳当铺怕是还想让天下大乱吧。”
红旌香肩抖动,巧笑嫣然,看向一楼的方向,笑道:“少阁主真是慈悲心肠。没想到主刑罚之人还能对众生有如此怜悯之情。这和外面传的冷心冷情的您,不太一样呢。”
陆展清转过脸来。
红旌对上他冷淡的目光,连连捂住心口:“哎呀,小女子多嘴,说错话了,少阁主莫怪。此地的拍卖也结束了,红旌送您出去。”
两人刚走出房间,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只有红旌手上那一盏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越来越暗的灯盏。
“能接待少阁主是红旌今日的荣幸,红旌只能送您到这,还请您见谅。”
昏暗的烛光映出当铺幽暗的光影。陆展清回头,看着红旌离开的方向,道:“中川巫神之女,漠红旌。”
红旌前行的背影一顿,急忙回头,脸上伪装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陆展清说完,不再看她,带着影三离去。
红旌张嘴,由于太过惊惧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少阁主!陆少阁主!”
她往前小跑了几步,手上摇摇欲坠的灯盏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无穷无尽的黑暗覆盖了她,身影和声音都被吞噬得半点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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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
离开阴阳当铺时,长街上喝酒助胆的更夫恰好打了三更锣。
骤然在漆黑无人的巷子里碰到走路无声的陆展清和影三,那更夫吓得双眼通圆,差点没背过气去。
已是深夜,陆展清找了个客栈,带着影三住下了。
在外头,影三不便在屋顶上护卫,沐浴洗漱完毕后,就自动自觉地抱着无痕,坐到了门边,歪着头看着陆展清。
他有点困,却又不敢先他之前睡着,只好强打精神,问道:“少阁主,今日的红旌……”
“十几年前家破人亡的中川巫神的女儿,漠红旌。只是不知原何变故,她流落至此。”
陆展清回答很随意,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入。
他靠着床,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影三,我们明天就要回千巧阁了,不能再拖了。”
影三不明白陆展清的意思,只点了点头,反正少阁主在哪,他在哪。
房间角落里点着灯盏,有些暗了。陆展清顿了顿,直起了身子。
“你喜欢云屏城,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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