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势如破竹般,冲进了人群。
被砸得只剩一口气的符生呆呆地看着石室里冲天而起的火焰,他甚至来不及心疼被辛怀璋拽下的三鱼,瞳孔里是过度震惊后的呆滞。
最后一个黄衣奴仆被推到他面前,在他面前自焚而死时,符生终于反应过来,他癫狂地转动着那只流着黑血的眼珠,厉声道:“不可能!不可能!!四家、四家之人是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他信奉了几百年的金科玉律在烧不完的火中彻底湮灭。
极致的绝望后是刺骨的恨意。
符生冲进火光里。
烈火中,那只眼球开始流脓,脱落,最终剥离出一具颧骨高凸,瘦到脱相的躯体。
陆展清神色凝重,指尖的黑子将发未发:“小心,他献祭了灵体。”
浴火而生的符生踱步而出。
皮包骨的眉心上,高高耸起,里头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辛怀璋脱口而出:“是用来融血的蛊虫。”
符生转过脸来,两只空洞的眼眶里,几只六翼长虫钻进又钻出。
他阴恻恻地笑起来:“你懂的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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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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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
狭而深的石室里弥漫着散不去的腥气。
辛怀璋听着符生的挑衅,无所谓地转动着扳指,道:“我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符生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走到壁画面前,抬手,摩挲。
不像是柔情的抚摸,更像是要记住令人憎恶的每一分,每一寸。
“你们说的对,我确实不是四家之人,我不过是一个,阴差阳错,融合了四家之血的怪物而已。”
符生靠着壁画坐下来,空洞的眼眶毫无聚焦。
“记不得是多久了,当时我还是一名堪舆家,是一个正常的人,因不想入世纷争,便隐居在这里,山林田野,自由散漫,可这一切,都被一名闯入此地的四家之人破坏了。”
“那人是被追杀到此地,在悬崖上摔下来的。可能是他命大吧,我看到他时,尚存一口气,就把他带回医治。”
“这人醒来后,对我千恩万谢,当天就送了我无数的金银财宝,可那些,对一个隐居的人来说,毫无用处。”
辛怀璋寻了个干净的石块坐下来,道:“他不会送了他的血给你吧。”
符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他只说是至宝,世间绝不可得。而后我融血成功,却发现只有定期喝下他的血,才能延续生命。”
“他确实如约而至,供了我百年之久的血,可百年之后,他却消失了。我苦寻他不得,又因血的反噬,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辛怀璋思索着符生前头的话,道:“也就是,只有淬血过的,主动供血的四家之人的血液,才能被融合。融合以后,虽也能不死不灭,但需四家之人持续供血。”
符生从鼻子里逸出气息,应了一声。
“这么说,阴阳当铺的红药子,彻头彻尾是个骗局。”
辛怀璋眸色深沉,搭在膝上的手缓缓收紧,朝两人看去。
方才的所有对话都入了陆展清的耳。
他神色不变,似置身事外,只带着影三寻得一个角落坐下。
他拉过影三的手搭在自己膝盖上,松开他臂上的束绳,露出那一截被浸得发白的小臂,上头外翻着好几处狰狞的伤口。
影三紧紧地抿着唇,有些局促,想要抽回这条丑陋无用的手臂。
陆展清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只从袖中拿出一条干净的,没被打湿的帕子,替他包扎。
影三愈发坐立不安:“少、少阁主、我自己、自己来就可以。”
“好好坐着。”
灵巧的指尖缠着软布,陆展清道:“要是哪里再伤了,可没东西包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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