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薄被后,愣了很久,而后羞耻得一把盖上被子,脸颊烫红。
据遥竹院的下人回忆,他们薄脸皮的少主一大早就把他们打发得远远的,面色绯红,磨蹭了好久才转到了屋后的角落里,拿出一个木盆。
他好似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木盆里,快步朝后山的小池塘走去。
少主众星拱月,藏得再隐秘也总会被人发现。
很快,下人中就流传着慕长宁勤俭的美德。
“是真事!我那天刚准备去洗衣服,就看到少主坐在那里,好像是在洗他昨夜新换的寝裤。”
“虽说是少主体谅我们,但这种事,若让主母知道就不好了,下次得赶在少主前头,把少主要换洗的衣物一并取来。”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被明烨传到慕长宁的耳朵里。
慕长宁羞得手都不知往哪里放,磕磕巴巴让人出去后,懊丧地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再有下次,得烧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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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三真的,宁愿烧裤子也要还要做这样的梦,我哭死
生辰
酷热难耐的夏日在一声声蛙鸣与一场场雷雨的交替中不动声色地逝去。
转眼就是秋季。
桂花十里绵延,交织出一片芬芳馥郁的明黄色,跃然立在枝头。
遥竹院中也及时移植了一些枫树,远远地种在墙外,风动叶落,满院子都是纷飞的红叶,煞是好看。
慕长宁起了个大早,匆忙用过早饭后,便提着食盒朝着宗堂的方向走去。
“师父早。”
慕长宁看着眼前一边打哈欠一边给他开门的老者,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长宁啊,你是不是想我折寿啊。一天比一天早,我这把老骨头,快被你折磨死了。”
老者嘴上抱怨着,眼神却粘在了慕长宁手上的食盒上。
“师父哪里的话,师父老当益壮,福寿绵长才是。”
慕长宁笑着,将食盒打开,瞬间飘香四溢。
“长寿面,红鸡蛋!”
他眼神发亮,拿起筷子就塞了几口,嘀咕着:“今日也不是我的生辰啊。”
慕长宁跪坐在一旁,把剩余的菜碟拿出来,一一摆好。
尊者突然盯着他,福至心灵,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笃定地说道:“我知道了,今日八月初五,是你的生辰。”
他笑得真诚,顺着没两根的胡须:“祝贺你十九岁,为师送你一份大礼吧。”
慕长宁看着他的笑容,心下警惕:“师父太客气了——”
话还没说完,尊者的手指就点在了他肩上,难以忍受的剧痛瞬间袭来。
所谓的大礼,就是在锻骨的时候,用多了两分内力。
慕长宁从宗堂出来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尽管锻骨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他的眼神却是极亮。
抬头看着纷飞的黄叶,几乎是一刻也按捺不住的,就往前厅的方向跑去。
刚一进前厅,就看到纪连阙极没规矩地歪坐着,捧腹大笑。
这人不用上朝的吗?一个月里有大半月都能看到他。
慕少秋呵呵笑着,朝他招着手:“长宁,快来。”
纪连阙扎着高马尾,带着满身的朝气,笑嘻嘻地说道:“生辰快乐长宁!”
慕长宁也笑,朝他伸出手:“谢谢哥,生辰礼物呢?”
“嘿!”
纪连阙嚷嚷着,转头就向慕少秋告状:“伯父你看看,长宁真是愈发学坏了,真是,男大十八、噢不,十九变!”
慕长宁哼笑一声,佯装苦恼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慕少秋一身灰色短袄,端坐主位,显得沉稳而利落。
他看了慕长宁一眼,问道:“要在家中用午膳么?”
慕长宁垂下眼眸,口是心非地说着:“听父亲安排。”
慕长宁与陆展清的那点事早就被一个天天听墙角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给了慕少秋,慕少秋听后无甚反应,只说了句:“长宁喜欢就好。”
话虽这么说,但慕少秋怕自家儿子随自己,被一时的你侬我侬冲昏了头脑,便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锻骨完成后才能自由出入慕家。
这半途的机会还是慕长宁央求了他好几天,又保证把云青禾给自己开的小灶分他六成,才终于得到慕少秋的同意。
“你小子,”慕少秋笑骂道:“去吧,连阙跟你一起,子时之前必须回来。”
慕长宁嗯了一声,恭敬地作揖:“谢父亲。”
慕少秋摆手,看向纪连阙。
还不等他发话,这人已经接得极为顺畅,拍着胸膛道:“放心吧伯父,扛我也给他扛回来。”
出了慕家后,慕长宁反常地一言不发,惹得一旁的纪连阙多看了他两眼,说:“你不会出门了太高兴,失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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