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清拈起两人的发尾,将它们重叠交融,用杏花裹住,放在慕长宁手心上。
“我与长宁,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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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句诗都出自汉代《留别妻》。
短别
次日,慕长宁醒来时,身旁的床榻早已空无一人。
他慌张地起身下床,身上无处不在的酸疼让他差点摔倒在地。
匆忙地随意打理,连大氅也没来得及披,就一把推开了门,朝外面跑去。
扑面而来的是凛冽的北风,遥竹院内一片白茫茫。
昨夜雪大,到现在也未停歇。他穿的单薄,没走几步便感觉到刺骨的寒意,纷纷扬扬的雪落在他头上,很快湿融一片。
大雪将地上盖的密不透风,视物不清。
慕长宁心里急,没留意脚下,被藏在雪里的枯枝绊了一跤,朝雪地扑去。
一只手臂随着衣袖纷飞的声音揽过了他的腰,带着他站稳。
陆展清把人捞进披风里,责备道:“跑那么快做什么,还穿的这样少。”
沉稳而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慕长宁扒着他的手臂,一颗紧张到失序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闷闷地说:“我以为……”
陆展清解下披风罩着他,牵过他冰凉的手,往屋里走:“不告而别,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屋内的炭火被生起。
陆展清走前来,带着他在床沿坐下,用布巾擦拭着他被雪濡湿的头发,解释着:“见你睡得沉,没忍心叫醒你,先自己去跟前辈辞行。”
湿润的头发落了一些在后颈上,痒痒的。
慕长宁缩了缩,有些担忧:“父亲母亲他们、有没有——”
“没有。”
陆展清揽着他的腰轻轻揉着:“他们没有为难我,两位前辈都很好。最重要的是,他们很疼你。”
“三三,我很高兴。”
陆展清眉梢染着清和的笑意:“很高兴你能回到慕家,寻回全心全意爱你护你的父母,还有同样对你好的师父与兄长。你在家中,我很放心。”
这些话让慕长宁不可避免地想到陆展清的身世。
他有些慌乱,抓着陆展清的手,笨拙地安慰他:“少阁主,他们也会同样对你好的。”
而后,自己也觉得这句话不那么妥当,赧然垂眸。
陆展清笑起来,揽着他躺下:“那就托慕少主的福了。”
“好了三三,昨夜闹得晚,你没怎么休息,现在再好好睡一觉。”
慕长宁撑起半个身体,摇了摇头:“还得去找师父……”
陆展清愉悦道:“晚些再去,我跟两位前辈说过了。”
慕长宁啊了一声,涨红着脸,支支吾吾道:“这、这、这怎么能说——”
想到这种事情捅到长辈面前,他就羞得不行,闷声不响地藏进被子里,连耳朵也一起盖住。
陆展清闷声笑了好一会儿,才把他被子扒开,亲着他的脸颊道:“我跟两位前辈说你昨夜在青阁吹了风,闹觉没睡好,宝宝想哪去了。”
闹觉这个词,明明是用来说那些一岁多的娃娃。
被揉在陆展清指间的耳垂更红了。
沉水香缓缓缭绕,慕长宁枕着陆展清的腿,困意逐渐上涌。
“睡吧三三,你睡着了我再走。”
修长的手指在发间抚弄,慕长宁仰头,在那只手腕上亲了一口,而后转过脸,把自己埋进陆展清的怀里,道:“少阁主再等等我,我很快、很快就锻骨结束能出慕家了。”
“好。”
陆展清吻他颈侧,又游移至耳后:“身体要紧,切不可操之过急。无论多久,我都等三三。”
愈发低的呢喃很快就让慕长宁落入沉睡,等再醒来时,夕阳的余辉倚在门板上,晃出斜斜的光影。
睡得太沉太久哪里都是酸疼的,慕长宁走到桌边,喝了好几盏茶才缓解,唯独眼尾仍映着些薄红。
“枯骨天灯阵?”
一向和善的尊者听到慕长宁的询问时,顿时沉了脸色:“那种伤阴德的东西,问来作甚?”
慕长宁跪坐在宗堂石壁旁,石壁上是千万盏长明灯的烛火。他向老者欠身,将阴阳当铺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尊者放下了一直提在手里的笔,脸色沉重:“这么说,这阴阳当铺,完完全全就是打的四家和‘极’的主意,甚至还动用了枯骨天灯阵这种失传许久的阴毒阵法。”
“我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了,”老者从桌案底下拿出一卷地图抖开,铺在慕长宁面前,道:“外头阴阳当铺的布局与位置你了解吗?”
慕长宁点头,接过毛笔,在地图上圈画着。
尊者的脸色随着慕长宁的下笔愈发难看:“枯骨天灯阵的起源就在中川,如今仍能布出这种阵法的,一定出身于中川,还是大宗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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