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到此处,便有数道视线迅速看了过来,看清二人的面目后,均是忌惮又警惕。
“钺戎大人!就是此人!请钺戎大人准允我们替您雪耻!”不远处突然哗啦啦地跪了两三个人,慕长宁看去,赫然是一群壬宗子弟与壬宗钺戎,壬振。
壬振一身劲装,两只健硕有力的手臂垂在两旁,黑着脸,一言不发。
那日他穿着明显被撕扯过的破烂上衣回到宗族时,异样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快要将他淹没。
不多时,慕长宁杀了壬五郎又辱了壬振的消息轰然传开,整个壬宗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得除之以证颜面。
壬振深深地呼出几口气,正欲开口下达命令时,看到了一旁负手而立的陆展清,想起壬名渡的命令,脸色难看地制止道:“不可。”
“有什么不可的,不就是两个外来人,还是包庇驱逐者的外来人,杀了他们就完事了!”一名丁宗子弟拔高了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外来人,交出丁酉,饶你不死。”这名丁宗子弟看到丁酉不在,王蛊无法生效,顿时增添了好几分信心。
他掌心朝胸口一拍,一团黑雾就缓缓凝结而出,对准了陆展清。他扭头向人群驱动着:“丁宗之人,与我一同,诛杀此人,抓回驱逐者,重振我丁宗荣光!”
慕长宁朝前走了两步,挡在陆展清面前,平静道:“你确定要动手么。”
丁宗弟子不知道壬宗发生的事情,对慕长宁的问话嗤之以鼻,说道:“你怕了?”
他朝慕长宁身后看去,阴狠道:“我可以先杀了他,再杀了你。”
黑雾被丁宗子弟催动,逐渐凝成一条巨蟒。他低喝一声,巨蟒的尾部就发出巨大的响声,朝着陆展清快速地游去。
“驱逐者奉你为尊,想来你也与他一样,品行低劣,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你们外来人都是如此,我也见怪不怪了。”
品行低劣这四个字,让慕长宁身上的气息陡然冷厉。
丁宗子弟还来不及回嘴,慕长宁已然摊开掌心,内力急速聚集,凝成了一条虚幻的长鞭,朝着巨蟒的七寸狠狠劈下。
在巨蟒惊恐后退的同时,慕长宁手腕翻动,几枚白子应声而出,将涣散的雾气打得稀碎。
黑雾涣散,丁宗子弟吐着血,在不可置信中感觉到蕴含着恐怖内力的长鞭圈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慕长宁从头到尾神色都没变过,只有周遭凌厉的气息能让人窥得他的情绪。
陆展清看着这一幕,目光滚烫,心口满涨。
是无论何时都要护在自己身前的三三。
也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护着自己的三三。
他的三三,他的长宁,已然长成了不可动摇的存在,是参天的树,出鞘的剑。
慕长宁对丁宗子弟辱骂陆展清的话语耿耿于怀,他收紧长鞭,几枚黑子朝着他膝盖处打去,拽着他跪下。
他偏身,露出陆展清的身形来,冷道:“道歉。”
丁宗子弟死死地抠着脖间的内力长鞭,痛苦地骂道:“去,去你,妈的…想我给…外来人…”
他的话甚至都还没有说完,只听见一声冷笑,便感觉一股难以抵抗的内力朝着心神轰然而下,瞬间双眼涣散,口鼻溢血。
巫术的施展全靠心神,倘若心志不定之人,是没有机会习得的。若是心神溃散,对已然习得巫术的中川子弟来说,堪比废了全身武功,沦为废人。
周遭原本蠢蠢欲动的丁宗中人纷纷变了脸色,朝后退去。壬宗在壬振的要求下,默不作声地旁观,此时都庆幸起来。
那名丁宗子弟的心神被慕长宁的内力溃散,早已融会贯通的巫术一点点地沿着分离的心神遗忘。他双手捂住脑袋,凄厉地嚎叫着,双眼因窒息而高高凸起。
“道歉。”
慕长宁语带寒意,冷漠决然地重复着,寸寸收紧长鞭。
生死只一瞬,他无法抵抗,惊恐万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向陆展清道歉求饶。
一连求饶了十几声,慕长宁才松开长鞭的禁锢。
正欲回头,后背就撞上了陆展清的胸膛。
“长宁,好凶啊。”
慕长宁抿了抿唇:“那我下次——”
陆展清揽过他的腰,笑道:“那可不行,得亏三三替我出气,不然我可得难受的几天睡不着。”
慕长宁神情松动了些,跟着扬起了笑容。
陆展清重新牵起他的手,朝前走去。人群畏惧地分开一条道。
那名丁宗子弟犹不死心,趁慕长宁不备,掏出随身的匕首,怒吼着要刺穿他的后心。
一枚薄刃对穿了他的心口。
陆展清单手揽着慕长宁,在昏暗中侧过半张脸:“内子生气了,你用命来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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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内子就是古代人的老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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