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慕长宁心头猛烈的火被陆展清的眼神一浇,平复了些许。
他脚步虚浮,有些站不住,方才的打斗将他一身的内力消耗的七七八八。垂下手腕,无痕剑尖落在地上,泠然作响。
陆展清眼疾手快地揽住了他,牢牢地把他护在臂弯里,脸颊贴了贴有些失神的人。
漠吉失去了双眼,什么都看不清。泠欢本就强弩之末,根本不是纪连阙的对手,屡屡添伤,还要时不时被自己护在身后的漠吉甩出致命的符文,后背一片鲜血淋漓。
泠欢眼神都接近涣散,白雾根本用不出来,一头白发尽是红色,余光瞥见趁机朝漠吉心口而去的拙锋,想也不想,张开双臂护在了漠吉身前。
漠吉没了双眼,感受到有人的靠近,宽袖狠狠一甩,震断了来人好几处的骨头。
泠欢骤然被震开,一口血还没吐出来,拙锋已然捅进了他的心口。
他摔在地上,艰难地扯着漠吉的衣袍:“师父……”
漠吉听着他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急切地喊着:“欢儿,欢儿,来我这,来我这。”
泠欢看着漠吉的失态,艰难地向上移了移,头枕在他的膝弯,反过来宽慰漠吉:“师父…没事,欢儿不疼的,我……”
下一秒钟,泠欢发出了极为凄厉地嘶吼。
“啊!!”
这一声过于尖锐,所有人都朝这看了过来。
漠吉将泠欢的头禁锢在自己膝弯中,断指按在他眉心,强行抽取着泠欢剩余的生机与内力。
不过瞬息,漠吉就睁开了一双比刚刚还要明亮透彻却繁复深邃的眼睛。
纪连阙喘着气,捂着自己臂上无法愈合的伤口,骂了一声。
泠欢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极快地萎靡,他瞪大双眼,在极端地疼痛中,被漠吉一把推开,趴伏在地上,无法起身。
无数的枯骨天灯在熄灭坠落,纷扬而下,扑簌了一地的明灭。
漠吉扭了扭脖子,舔着干涩的嘴唇,一把把泠欢推开,朝着众人张开了手臂,肆意道:“来啊。”
“师父…”
被强行抽取生机与内力的疼痛不亚于剔骨削肉。泠欢痛到语句不成调:“师父、你、你救我,是、为了今天吗?”
漠吉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他,道:“是啊,你不过是一个储存内力和生机的容器。”
泠欢绝望地悲泣。
“不然你觉得,你这么个从出生开始,就脏透了的东西,为什么会被我看上?”
诀别
一片静默中,漠吉拿起掉落在地的天灯,很是惋惜地摸了摸,继续对泠欢道:“作为枯骨天灯阵的阵眼,你唯一的作用就是贡献你的生命。”
泠欢痛苦到甚至不知如何处理自己的呼吸。
枯骨天灯阵以生人为阵眼,靠着人的生机发展。
泠欢这一头白发,便是常年被抽取生机的缘故。
可漠吉,每每在泠欢问起时,都说是他修行巫术的缘故。
泠欢从未怀疑过,因为漠吉说的话就是他的金科玉律。
一盏枯骨天灯恰好砸在泠欢的锁骨上,他咳出几大口血,摇着头向漠吉爬去,希望能收到他怜悯的眼光。
一丝都没有。
泠欢神情木然,目光落在满地散着青烟的天灯上,缓缓地伸出手。
天灯上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雨蝶,是漠吉最喜欢的,也是他最擅长画的。
泠欢出身风月之地,他的母亲出身于南域名动一时的“流香坊”。
泠欢的母亲有着倾国倾城的相貌,可她脾气不好,每每客人要尽兴时,她总一哭二闹三上吊。客人们觉得晦气,总是骂骂咧咧地提裤子出门,把老鸨好一顿数落,老鸨因此赔了不少笑,亏了不少钱。
做不了姑娘,也得在这给她赚钱。老鸨一气之下,把泠欢的母亲扁为了杂役。
杂役没有地位,任人欺凌。在这种饮酒寻欢的风月场地什么都会出现,泠欢的母亲直到生下泠欢,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老鸨看中了泠欢母亲的皮囊,不允许她流掉,逼迫着她怀胎十月生下泠欢。
在这种情况下,泠欢极不受母亲待见,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被母亲和老鸨苛责辱骂。
泠欢完全继承了母亲的姿色,柔媚动人,不过十一岁就惹来无数风月老手的青睐。
荤素不忌的色鬼们対他是男是女毫不在意,甚至听说是个男孩,言辞动作都更加露骨。
这是泠欢的命。
他以毁容相逼,老鸨没有办法,忍他到了十四岁。
在他死命不从后,直接捆起来打晕了送进了房中。
那噩梦般的一夜过后,泠欢浑身青紫,失魂落魄坐在屋檐上。身上破烂的衣服什么也遮不住,他枯坐了一天一夜,在老鸨带人前来抓他时,跳了下去。
屋檐不够高,他没死。摔断了手臂和腿,气若游丝。
一位医者在他面前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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