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宁晃了晃手腕,铃铛碰在暖玉上,清脆悦耳。
他舔了舔嫣红的唇,抬眼瞧陆展清,明知故问:“系哪?”
陆展清感觉自己再不走,慕长宁就会被他生吞活剥。
可怜尊者等了半天,打到第十五个哈欠后,陆展清才一脸恭敬地敲门,在廊下拜见。
尊者是第一次见陆展清。
他扯着自己没剩几根的胡须,看了他好一会儿,嘀嘀咕咕:“难怪能把长宁迷成那个样子。”
陆展清只当做没听见,弯腰行礼时,眼里的笑意多了几分。
尊者请他入内坐下,开门见山。
“陆小友,你与长宁的事情,长宁都与我说过了。难得你在家里,老朽便想着送你一份见面礼。”
陆展清直起身子行礼:“晚辈不敢。各位前辈能同意我陪伴在长宁身边,已是対晚辈莫大的恩赐。”
陆展清礼数周全且进退有度,让尊者愈发满意。
他摆了摆手,道:“不必客套。我听长宁说,你的黑白棋子似乎是一种禁制,能破开中川的阵法?”
“回前辈的话,不完全是,”陆展清用内力凝出一枚黑子,呈到了尊者面前,道:“是我自行摸索出来的,不敢与禁制这种高等武学相提并论。”
世上武者千千万,能摆脱功法套路自行推演开创武学之人,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世之才。
尊者心下愈发喜悦,捏着黑子,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眼泛奇异之色:“摸到了禁制的边,有意思。小小年纪有这般领悟力,着实难得。”
“只不过,你这棋子还是用你的内力控制,倘若棋子毁了,”尊者捏碎了棋子,见陆展清因内力反噬蹙着眉轻咳了一下,才嘻嘻笑道:“就跟你现在一样,自己会受伤,这点可不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展清当然知道尊者要做什么。
他再次朝尊者一拜而下:“谢前辈赐教。”
尊者不断点头:“有灵气又聪明的好孩子,我喜欢。”
老者蹭到桌子边,伸手在桌案下掏了掏,掏出一卷蒙尘的案牍来,抛给他:“这禁制之术传你,多加修习。”
禁制,知天地,掌生死,源于阵法而生,却又高于阵法。
这世上,能窥探道些许禁制之术的人,都算是问鼎江湖的存在,更何况,卷轴上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完整的,清晰的禁制之术。
清冷如陆展清都难掩激动之色,他双手捧着卷轴,一拜而下,道:“晚辈当尽心修炼,不负前辈,不负长宁,不负四家。”
尊者舒心地出了一口气,笑得合不拢嘴:“贴心的好孩子,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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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尊者:这儿媳妇真不错。
陆展清:三三铃铛系好了没有,很急。
偿还
漠北入秋快,南域秋意尚浅时,漠北的秋已然冻人。
虽是一大早,走在街上的行人都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拍打着自己,以此回暖。
纪连阙今日照旧不上朝,吊儿郎当地找了个亭子随意躺下,拿着一本看不清字迹的书,盖在自己的脸上补觉。
一道极轻微的破空之声,熟睡的人突然将书扬起,打过来的金叶子不偏不倚地卡在了扉页上。
纪连阙高高举起那成色上佳,熠熠发光的金叶子:“哟,一早就见财,看来我是要富有了。”
慕长宁从屋檐上跳下来,道:“侯爷还缺财吗,这点金叶子,怕是入不了侯爷的眼。”
纪连阙今日兴致颇高,甩着他的高马尾,把形影不离的两人请到了侯府内厅,一边煮着茶,一边说:“他还没醒,要晚一些。”
“泠欢受的刺激太大,跟个哑巴似的。”纪连阙看向陆展清:“她什么时候来?”
“午后。”
“那好极了,”纪连阙看了看天色,一拍大腿,兴致勃勃地挎上慕长宁的脖子:“走,长宁,哥带你去吃醉蟹,现下正是时候。”
秋季膏蟹肥美,蟹黄酿了酒,入口醇香软绵。
慕长宁吃得摇头晃脑的,时不时张嘴接过陆展清给他剥好的蟹黄。纪连阙嫉妒得脸都绿了。
三人饱餐一顿,悠闲地踏着秋意,往侯府走去。
纪连阙双手抱在脑后,感慨着:“真是许久没那么舒服过了,要是日子天天都这么舒适就好了。”
吃蟹得配着烧酒,慕长宁的脸泛着薄红,笑道:“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舒服的人么。”
“说的也是,”纪连阙笑得肆意,压低了声音:“等我把辛怀璋那老东西弄死,我就把这个破官辞了,天天游山玩水去。”
驯从半空掠下,单膝跪地:“少主,您的客人到了。”
纪连阙凝了脸色,加快了步伐:“把人请到偏院去,再把泠欢叫过来。”
他顿了一下,拦住欲去的驯,道:“罢了,你好生招待客人,我去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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