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秋风都散不掉这浓郁的血腥。
无痕再次重伤了一位满载而归的陌生人后,慕长宁双手握着剑柄撑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疲惫占据了上风。
他的内力早在这见不到头的对决中耗得七七八八,又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调息恢复,经久不愈的内伤愈发严重。
“哇,酉哥,慕家真的大啊!”敬平夸张的语调突然响起,他一边说着,软剑干脆利落地抹掉了一个人脖子:“那话咋说的来着,小时候偷针,长大以后偷鸡,说的就是你啊!别人家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垃圾!”
丁酉难得的没有拦住敬平这张嘴,甚至非常认同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加入了战局。
“呸,又来了一些四家的走狗——”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捅在自己脖间的枪尖,顿时吓的屁滚尿流,尖叫着逃命。
秋风一阵涌动,陆展清从半空掠下,一眼就看到了脸色难看勉力支撑的慕长宁。
慕长宁垂眸听着被他踢到地上的人的谩骂,面无表情地将无痕捅进了他的大腿。
那人疼得鬼哭狼嚎,骂声不断:“妈的…等你落入我手里,我定将你生吞——”
剩余的话消失在割破脖间的明雪中。
陆展清一把把慕长宁抱进怀里,揉搓着他的手腕,舒缓着他过度紧绷的心神。
慕长宁用了力气抗拒:“我身上都是血,不干净。”
陆展清揽过他的后脑把他抱得更紧:“不干净就不干净。没关系,我陪三三。”
无视迅速染上脏污血迹的衣袍,陆展清用脸颊贴了贴慕长宁,哄慰着:“在这等我一会儿,好么?”
看到慕长宁点头后,陆展清悬着的心才放了些。
陆展清环视一圈,选取了不同方位的几颗枫树,摘下几片落叶捏在了指尖。继而划开手腕,用鲜血凝出了一枚红色的棋子。
“三三,帮个忙。”
慕长宁照着陆展清的样子,也用腕中血凝成了一枚棋子。
无数的黑子星罗密布,极为复杂地围绕在红棋的四周。
只一眼,就让人心旌动摇,眼花缭乱。
陆展清站定,细细推演着,将黑子和红子打入了不同的方位。
“花叶做引,黑子作阵,里面自成天地,”陆展清看着周遭倏忽不见的人,回到了慕长宁身边,解释着:“阵眼里的那枚红子用你我二人鲜血所铸,倘若阵法被破,我们会第一时间知晓。”
“都没打过瘾啊公子!”敬平软剑绕了个空,不满地嚷着。
明烨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喧闹了半个月的慕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慕家宗堂里。
尊者面前摆着四盏莲花底兽身的长明灯盏,代表慕家的那一盏蓦然亮的刺眼。
“哟,”尊者伸长脖子,远远地看到陆展清的身影,拍着大腿直夸:“这小子真不错啊,短短时间就把禁制阵法之术研究得如此透彻,我找找还有没有更高级的,一起给他送过去。”
说罢,老人家一边自说自话,一边在满地堆积的竹简里翻来翻去。
慕少秋盘腿坐在前头,操控阵法的心神一松,调息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尊者,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慕少秋整个人快被愁苦淹没:“慕家阵法被破,四家连在一起的传送阵就停滞了,估计用不了两天,这群疯子很快也会找到其余三家的位置……”
尊者沉默地看向宗堂两侧石壁,数以万计的长明灯徐徐地燃烧着。
伴随着外头一名慕家子弟的身亡,壁上的一盏长明灯晃了一下,熄灭了。
尊者扯着自己的胡子,啧了一声,向四家传出了指令:“撤掉传送阵,战吧。”
慕少秋上前两步,跪坐在他身侧,目光朝宗堂后方看去,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一旦四家死伤人数过半,就无法镇压住‘极’——”
尊者终于在一堆废铜烂铁里找到了几筒陈旧的竹简,毫不在意地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上面的灰尘,递给慕少秋后,才道:“放心好啦,有我在,大不了再镇压他一次。”
面对尊者难得的安慰,慕少秋不仅没有宽心,反倒将眉心拧得更紧,情绪激动:“不行,这绝对不行,您——”
竹简啪的一声打在了慕少秋的脑袋上。
尊者不耐烦道:“快滚,婆婆妈妈的,烦死了。记得把这个竹简拿给我们慕家的小媳妇。”
屋内的长明灯有些暗,老者看着两旁墙上已然熄灭的小部分灯盏,长长地叹了口气。
遥竹院里,落叶满地飘零,无人清扫,踩在上面发出细碎而轻的响声。
慕长宁一回到房就把自己泡在了浴池里,半天没动静。
陆展清脱下衣服挂在木架子上,走入水中,从背后抱住了慕长宁。
“三三睡着了?”
慕长宁把额头抵在浴池的边上,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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