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损前辈身体,不如我们将桌子搬出来,在外边坐着?”
霜雪海点点头,遂了他的意思。
不用自家楼主发号施令,唤笙楼的几个兄弟立刻冲进屋里把桌椅搬出来,放在树下阴凉地里。还有一个从井里打了水,翻出茅屋里的破旧炭炉和铫子,为他们烧水喝。
苗笙、游萧、霜雪海和秋寒云四人围坐在方桌边,听霜雪海讲述三十年前不为人知的往事。
平小红几个人则排排坐在茅屋前的台阶上,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容尚显稚嫩,一眼看过去颇为乖巧可爱。
“我无门无派,从小跟着师父住在西南的龙青山上,自师父去世之后,我便独自生活。因我向来离群索居,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因此从未娶妻。”霜雪海轻声道,“青儿是我在山脚下捡到的弃婴,我本不想养她,先将她送给了山下一户农家抚养,可那家人并未好生待她,五年后我偶然经过时,看到那么小的她被逼着在家干活,照顾弟弟,心中不忿,没打招呼便把她抱了回来。”
他说得很笼统,游萧怕苗笙听不明白,用传音入密跟他解释。
“龙青山靠近西南边境,环境恶劣,少有人居住,山上常年冰雪覆盖,很是冰冷,我猜前辈才因此得名霜雪海。”怕打断老人的讲述,他飞快道,“前辈的师父也是有名的刀客,是一名武痴,估计前辈也是受他师父的影响,心里只有刀法,除了偶尔下山与人切磋,平时很少出门。”
苗笙不着痕迹地轻轻点头,心道难怪秋寒云也不爱与人交往,看来也是受了霜前辈的影响。
“青儿早已懂事,知道我在救他,因此并没有挣扎,乖乖跟我走,当我把她带回山上,她还小声跟我道谢。我当时想,既然是我捡到了她,五年后又将她带回来,想必这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缘分,便带她一起生活,还给她改了名字。她是天地赐予我的,又是在龙青山脚下捡到,因此我便为她取名为天地青。”
游萧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看向苗笙。
苗笙猜到他也是想起了自己相似的经历,悄悄伸手到桌下,本想拍拍他的腿安慰安慰,没想到被人一把捉住,收都收不回来。
霜雪海想起那时往事,眼角带了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熟悉起来之后,我才发现青儿性格很活泼,但是在之前的养父母家中学会了察言观色,既活泼又懂事,我这人粗生粗长,连自己都是糊弄着生活,哪知道怎么照顾一个小丫头,其实说起来,那些年生活在山上,倒是青儿照顾我多一些。”
秋寒云托着腮,认认真真地听着,这些事他从小到大听过多少遍,只是当时父母姓名被隐去,现在再听,仍然听得十分入神。
“等她养好身体,七八岁的时候个子窜高了许多,我发现她根骨不错,是个天生习武的好苗子,心想总算替师父找到了传人,可以让她继承衣钵,于是便将毕生所学的几种刀法和内功全部传授给她。”
霜雪海脸上的笑意明显了起来,布满沧桑的脸上每一条笑纹似乎都写满了骄傲:“青儿知道肩膀所负的重任,学得很认真,进步也很神速,十八岁不到,就已经将所有刀谱都练得无比纯熟,内功也很强大,我就想,该让她下山历练了,谁知道,这一去,就认识了江洛。”
苗笙脑海里已经展开了丰富的联想,想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从吃不饱穿不暖,在师父的呵护下,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武功高强的大姑娘,漂亮的脸上再没有当年的忍辱负重,而是恣意和青春。
他反握了一下游萧的手,想到,估计当年霜雪海看到长大后的天地青,就像自己看着游萧,满满的成就感。
只不过人家老父亲心思比自己纯洁就是了。
现在他忽然庆幸,自己根本不记得游萧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不然心理上很难这么快就转变过来。
提到江洛,霜雪海表情微微有点嫌弃,就像每一个疼爱女儿的老父亲看到女婿那样,知道这混小子是要把自己的掌上明珠抢走的,这会儿的神情简直生动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老前辈愤愤地说:“江洛这臭小子,仗着自己学了几句酸诗,把我青儿迷得五迷三道——”
“是王维的《送邢桂州》里边的一句,‘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我爹叫江洛,字湖白。”秋寒云沉迷于父母爱情故事,颇为得意地说,“爹说跟娘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
霜雪海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看是就现编的!”
看到这诙谐的一幕,苗笙和游萧不由地都笑了出来。
游萧用传音入密跟他说:“江湖人大多出于草莽,取字的不多,我感觉前辈说得对,保不齐这就是江洛随手取来讨好女侠的。”
“可不是嘛!”苗笙附和道,“哪有人会叫江湖白,听着多别扭。”
霜雪海倒是也没有嫌弃得太狠,随后对江洛进行了肯定:“不过,尽管这人对女孩子油嘴滑舌了一些,但心里还算正直,也是正经门派出身,功夫嘛,也算跟我青儿匹配。我虽然不喜与人交往,但也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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