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萧觑了觑他方才被阳光晒得白里透红的脸,还有那红艳艳的双唇,突然就心猿意马了起来,“成,等你身体养好了,看我怎么罚你。”
苗笙:“……”
“当着生生的面,你别瞎说!”他低声斥道,低头看怀里的宝贝女儿。
小家伙实在太乖了,这么半天居然不哭不闹,瞪着水汪汪、黑得发蓝的大眼睛看着他们,满脸好奇,似乎像是能听懂他们说话似的。
苗笙总觉得从她那张小脸上看出了一抹促狭。
游萧把凉好的面往他面前一推:“你先吃。”
接着他拿过另一碗,飞快吹了几口,也是不怕烫,唏哩呼噜往嘴里扒,一小碗面条几乎是倒进胃里去的。
苗笙还没想好要不要把孩子放回床上,就见他吃完了面条,一抹嘴,向自己张开双臂:“生生给我吧,你快点吃。”
其实游萧心虚得很,毕竟这七天他对孩子不闻不问,若是被苗笙知道了,恐怕挨罚的那个会是自己,所以赶紧跟闺女建立一下父女关系,希望这会儿补救还来得及。
生生倒是没有怪他的意思,先是盯着他看了几眼,脸上有个笑模样,接着就转头去看正在吃面的苗笙。
苗笙为了逗她,一边吃还一边冲她做鬼脸,挑眉嘟嘴瞪眼的,孩子没逗笑,倒是把另一位孩儿他爹逗得忍俊不禁。
“其实我总感觉,把你叫醒的是生生。”游萧把方才那一幕讲给他听,还说了“百鸟朝凤”的奇观。
“这么夸张?可惜我没看见那么壮观的景象。”苗笙遗憾道,“可你说生生小手会发光,是不是看错了?”
他伸手捏着宝宝胖乎乎的小拳头,怎么看都不像能发光的样子。
游萧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平平无奇”的宝宝,的确不敢确定,但他还是觉得有古怪:“就算我看错了,可事实上就是她伸手一碰你的鼻尖,你就醒过来了。”
苗笙思忖片刻:“这也很有可能,毕竟她的诞生就是个奇迹,还有天生异象,说不定我们的女儿就是有神力呢。”他吃了半碗面,擦了擦嘴,恋恋不舍地把孩子从游萧怀里“抢”了回来,怜爱地看着她说,“但得替她保守秘密,不然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怎么编排我们。”
这倒是事实,一般这种传说都会被安在王孙贵族或者乱臣贼子身上,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是喜是忧。
游萧应承下来,便又抱着他俩回到了床上:“要生生和我们一起睡吗?”
苗笙搂着孩子不撒手:“嗯,我想让她在旁边,你看她也有点犯困了。”
他轻轻拍着生生,小丫头果然打了个哈欠,有昏昏欲睡的意思。
“要不你别睡了。”游萧还是心有余悸,“你睡了七天,还困?”
苗笙:“……”
“我不睡,陪你俩躺着,行吗?”躺久了人还是乏力的,他觉得自己闭上眼还能睡,但相公不放心,他就只能想办法让对方安心。
于是一家三口在床上一字排开,游萧从背后搂着苗笙,苗笙侧躺对着宝宝,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切都尘埃落定,生活是那么美好,楼主的睡梦也比平时更安稳一些。
梦境有一些黑暗,还有一些摇晃,只有朦朦胧胧一束月光,像是……洒落在了院子的假山池塘里,水面波光粼粼,映得游萧缓缓睁开了眼。
他怀疑自己是哭肿了眼睛,才觉得眼前事物有些模糊,想揉眼,又想起来自己双手都被绑着,根本动不了。
眼前时不时有人经过,偶尔有几个姐姐,大多数是看起来像姐姐的哥哥,大家伙儿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叹息着说什么“就是这个命,认了吧”、“哭有什么用,谁还不是这样哭过来的”、“真是造孽,这么小的孩子也被卖到这里来”、“长得这么标致,长大了肯定是个花魁”。
游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记得昨天还是前天,一向慈爱的爹爹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然后就来了这个怪里怪气、闻着香喷喷的地方,还有一个胖胖的、浓妆艳抹的大婶接待了他们。
大婶看着他笑,夸他长得漂亮,然后让一个好看的姐姐带他去吃蜜饯,谁知蜜饯吃完了,他要找爹爹,又哭又闹地推开姐姐,从房间里跑了出去,一头就撞在了方才那个大婶怀里,被人抓住了后衣领,怎么都挣脱不掉。
“我要找我爹爹!我要爹爹!呜呜呜呜……”游萧怕极了,双手拼命四处拍打,嚎啕大哭。
先前还和颜悦色的大婶突然间就变了脸,把他往地上一扔:“把他给我带下去绑起来,什么时候不哭了,什么时候再松开。”
于是立刻有两个孔武有力的男子出来,像拎小鸡仔似地把他拎到了后院,将他手脚都绑上,反正七月份天气炎热,在外边也冻不坏,他们把他扔到了水池边,就没再管了。
游萧怕得要死,又想念爹爹,他一个五岁的小孩,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放声大哭。
哭是他的武器,他觉得只要自己哭得足够大声、足够厉害,这些人就一定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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