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吧。”二姑妈踩着草走过来。
郎洋洋:“应该可以的。”
他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市里面生活了,没有做过农活,用镰刀也用得不熟练。
二姑妈在一旁扯了一把草当小扫把,轻轻扫着墓碑和墓碑面前放祭品的地方。
每年就来这么一次。
摆弄了一会儿,郎洋洋才掌握一点镰刀的诀窍,觉得热,就干脆脱了外套弯腰加快进度。
清扫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弄出一片可以摆放东西的地方了。
爷爷奶奶的坟墓并排在一起,老人是前后三个月内走的,而坟墓的地址他们早就选好了。
郎洋洋拿了湿纸巾擦墓碑上的照片。
“洋洋还记得爷爷奶奶的样子吗?”二姑妈一边点香一边问。
“记得,那时候我也不小了。”
二姑妈手中摇晃,晃灭香上的火焰,“我都有点记不清了,年纪大了总忘事,得时不时拿出相册来看看。”
两人闲聊着摆好东西,点上香火,烧纸之后坐在坟前吃点东西。
别人家清明节上山扫墓都是热热闹闹的,他们俩在这寂寞的山林里,喝口水都有回声,冷清得很。
一个小时后,准备收拾走人,二姑妈叫郎洋洋再把杂草修理一下,修漂亮些。
郎洋洋说好,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还觉得有点头痛。
这时候听到有人喊“洋洋”。
郎洋洋往下面看,是庄硕的妈妈在喊他,旁边还多了一个人。
——庄硕。
他怎么来了?
刚刚听二姑妈说,庄硕是去爸爸老家那边祭祖的。
郎洋洋挥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下面谢阿姨跟庄硕说了两句,庄硕就走了上来。
刚刚自己提着东西往上走的时候觉得挺费劲,不认路又走得慢,走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庄硕花了三分钟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洋洋、阿姨好。”庄硕大概也是害羞的,毕竟对他来说二姑妈就是郎洋洋的家长。
郎洋洋和他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接着下面的谢阿姨又喊,让二姑妈下去聊聊天。
很明显,她们是想让郎洋洋和庄硕单独相处一下。
看姑妈先下去了,庄硕这才说:“我帮你收拾一下。”
他自己带了一把镰刀过来,没等郎洋洋说话就弯腰猛干,他常年就跟土地打交道,做这些事情都很顺手。
每年家里也都回乡下祭祖,坟墓该怎么打理他是清楚的。
郎洋洋就收拾刚刚摆出来的贡品,这些都要带回家去。
就十分钟,郎洋洋收拾完贡品,正捡垃圾的时候庄硕就顶着满头大汗过来说:“都弄好了,你看看,山神那里有颗灌木,看着长了很多年了,我没砍,就修理一下。”
“谢谢。”郎洋洋说。
看到庄硕一头汗,转身去找湿纸巾给他擦汗。
“谢谢。”
庄硕今天就穿了个长袖t恤,卡其色的工装裤和靴子,头发好像长了一点,刘海时不时垂下来挡住眼睛,然后又被他用手一把撸上去。
郎洋洋穿上自己的外套,还是觉得有点晕乎乎的,在走之前他转头看爷爷奶奶的墓碑。
想到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跪下来给他们磕了三个头。
起身下山,庄硕包揽了三分之二的东西,稳稳当当拎着走在前面踩路。
“你怎么过来了?”郎洋洋问。
庄硕转头看他,“过来接我妈。”
郎洋洋额头都是细密的汗水,脸颊红扑扑的急促喘气,连眼神都有点朦胧。
换做别人可能会想这小子搞这么魅惑干什么。
庄硕却一眼看出来:“你是不是发烧了?”
“嗯?是吗?”郎洋洋腾出一只手来摸自己的额头,没有感觉出什么不一样来,“应该不是。”
庄硕:“你额头都是汗,脸也红红的。”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人发烧的时候会看起来有点朦胧,就是那种眼睛布满水波、骨头也软了的朦胧感。
说不清楚,又着急,庄硕想上前来试一下温度。
郎洋洋忙说:“应该是热的,没事。”
他拒绝的不明显,庄硕险些没看出来,但是脑子里晃过方才妈妈说的那些话。
“他小时候过得苦,多年自己漂泊在外,独惯了,太着急了会害怕。”
“好,那过一会儿再瞧,有没有头晕无力?”庄硕说。
郎洋洋:“好像是有一点,但是没关系的,走吧,先下去。”
郎洋洋和二姑妈还要去太公太奶奶的坟前祭拜,庄硕和谢阿姨也要再去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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