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拾好,二姑妈端着小点心和茶上来了,她还不知道今天要聊什么,但是两个小辈这么郑重的一起约见自己,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三人坐下,都坐得笔直。
二姑妈看看对面的人,又看看盘子里的果子。
“怎么了?这么严肃?”
郎洋洋和庄硕对视一眼,郎洋洋右手捏着杯子转啊转,说:“姑妈,前两天我帮你扔垃圾,无意间看到里面的一个信封,是我……我爸寄来的,你们还有联系吗?”
二姑妈听完一愣,而后叹口气说:“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不知道算不算联系,他给我家寄信,我没有回过。”
“他……他在监狱?”尽管知道自己和这个父亲没有半点牵挂,但说起来还是有莫名的不开心。
二姑妈先是抬眼看庄硕,下意识的觉得这种事情会影响到庄硕和亲家的看法,毕竟坐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洋洋都跟我说过了,姑妈,没事的你说。”庄硕解释。
二姑妈:“唉,是。以前他就经常从监狱给我寄信,我都没看,我恨他气死了爸妈。今年你回来了我才想着,看看到底要说什么,我心里其实有点怕他又回来。上个月他寄来的信里写,说他生病了,求我联系监狱给他保外就医。”
“他是什么罪?”郎洋洋问。
从姑妈的描述来看,已经进去很多年了。
二姑妈:“我不知道,他没说,但是坐这么多年的牢……”
三个人都沉默,肯定不是小偷小抢的罪。
这时候庄硕开口,“我服役时的班长,他可能认识洋洋的爸。”
“什么?!”二姑妈不敢置信,“我查过那个监狱,在北方呢。”
庄硕:“是的,我班长退役后就在文金山监狱工作,我可以找他问问,他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二姑妈皱着眉低头叹气:“唉……真是个祸害。”
郎洋洋也垂下眼眸。
“你说他生病了?”庄硕问。
二姑妈有些着急:“他信里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生病了,监狱会不会不要他?把他放回来?”
“按理说是不会的,但重病确实可以保外就医,但这种情况好像监狱会通知家属。”
庄硕说完,也觉得有点棘手。
而在场的二姑妈和洋洋比他更迷茫。
他想了想,跟郎洋洋和二姑妈:“这样,我去打听清楚他的情况,以及这种情况可以怎么处理,这件事先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说,等我的消息。”
“可是,这毕竟是我家的烂事,这样麻烦你……”二姑妈说。
庄硕:“说什么呢姑妈,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而且我刚好认识人,放心交给我。”
二姑妈忧心忡忡的走了。
庄硕轻轻握住郎洋洋的手,低头看他:“有我呢,别怕。”
说完轻轻揉捏郎洋洋冰凉的指尖,心疼得胸口闷着气。
“你说……”郎洋洋抬起头,眼神冷漠又脆弱,阳光打在他的发丝和眼睫毛上,几乎成了透明的。
他缓缓开口:“如果真的是病了,我不想管他,让他在监狱自生自灭,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
庄硕立刻坚定道:“不会。”
他看着郎洋洋眼睛,用最坚定又温柔的声音回答:“我不会,我爸妈不会,你的朋友也不会。洋洋,如果知道了你的过往明白你的处境,却还不能理解你的选择,那就不是真的爱护你关心你,更不用在乎那种人的看法。”
后来郎洋洋想了很久,为什么自己明明心里就是有主意,但不敢说出来。
他也知道自己那个父亲不是什么好人,明眼人都能看得清,但还会会疑虑,忍不住的去想庄硕的看法、庄硕父母的看法。
毕竟“孝顺”是挂在事不关己的人嘴上的利刃,郎洋洋也许无所谓,但他很害怕爱的人受到伤害。
夜已经深了,秋日的夜晚凉意渐浓,郎洋洋和庄硕已经盖上了中等厚度的被子。
庄硕的体温很高,结实的臂膀从后面搂住郎洋洋,轻轻的呼吸声在他的耳边盘桓。
庄硕和庄硕爸妈都是人员超好的人,双职工家庭,儿子当过兵,如今在创业,稳重懂事从小到大没有让父母为难过。
出去问问相识的人,说不出什么诋毁的话。
现在自己和他们成为了一家人,心里总是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
“嗯……”庄硕轻轻收紧手臂,习惯性地抚摸一下郎洋洋的胳膊。
这种忧思是牵挂吗?
此刻的郎洋洋忽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有了爱的人,也就有了牵挂。
这个念头像一根绳索,把郎洋洋拉了出来。
牵挂。
对的,是牵挂,因为太在意他们才会显得如此纠结。
郎洋洋感受到这两个字的分量,忽然就原谅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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