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一大片,从天那头一直烧到天的这头。
沈禾扭头去问连翘:“连翘,下雨也要去太学吗?”
连翘不太确定童舍的小公子们是如何,她犹疑道:“应当要去吧?”
沈禾眼睛亮了起来,好耶!
……
戚拙蕴今日过得不那么顺。
他午膳与晚膳都没有用,眼下胃囊空空,饿的有些难受。
小太子正在长身体的关头,这么饿一天要比成人难忍得多。
但他面上看不出来,面无表情的,嗓子喑哑。
外头已经漆黑一片,檐角挂着灯,不远处还有小太监正在搭梯子,托着灯笼点灯。
忠洪候在外面,瞧他终于出来了,立刻道:“殿下,您受累了,快些喝点水。”
他回来的时候便拎上了徒弟,带着一壶茶水,现下从热水变成了凉水。
戚拙蕴喝了两杯茶,嗓子才舒服些,压着喉咙问:“禾禾睡了罢?”
忠洪点头:“应当睡了,奴才回去瞧小公子的时候,小公子眼巴巴盼着您回去呢。”
他又说:“奴才吩咐厨房,给您候着饭食,您饿了整日,快些回去吃些吧。”
戚拙蕴腿脚酸麻,小腿抽痛。
皇帝今日发了火,他在御书房站了一整日,没怎么动弹。
忠洪一眼就看出来了,扶着戚拙蕴,走出好远,到了宫道上,戚拙蕴的腿脚才缓过来,松开忠洪自己走。
他低声说:“前脚将他送去太学,后脚便出了事……也好,忠洪,你稍后遣人,去栖霞宫问一声宣妃娘娘,然后,明日将禾禾送出宫去,带上他常用的衣裳东西,太学下学后不必接他回来了。”
忠洪想要劝说,就听戚拙蕴淡淡道:“这段时日顾不上他了,朝堂事务众多,父皇对孤不满。分身乏术。他聪慧,在东宫若是日日见不到孤,会觉得不对,有所担忧,不如送出去,还有人陪着他。”
戚拙蕴说:“送去柳家吧。孤昨晚听少傅说,沈从允见了祭酒,准备将他的长子也送去太学。”
戚拙蕴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黑眸有些冷。
他对沈家那个长子没什么感想,至少目前,在他不招惹到禾禾前,戚拙蕴不会如何。
但沈从允叫他心中不悦。
十分不悦。
他以往会将沈禾送去国公府,这次却不会。
老国公与老夫人疼爱沈禾,但也很纵容自己的儿子。
戚拙蕴不信,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国公,真狠下心会收拾不了沈从允。
不收拾无非还是狠不下心,寄希望于沈禾日后长大,还能与沈从允这个父亲关系有所缓和。
他们觉得沈禾乖巧,现如今与沈从允这个父亲的关系还算过得去,日后哪怕生疏些,也不会有大问题。
禾禾乖巧,是他性子好,对谁都如此。
但他的亲眷不止沈家,多的是希望与他亲近的人。
忠洪听出太子不悦,轻声应是:“那奴才这就叫人去栖霞宫,先与宣妃娘娘说一声罢。之后再派人跑一趟柳府,宣妃娘娘的人去过柳家后,咱们东宫的人再去一趟,也好显得上心。”
戚拙蕴说:“好,你仔细些安排就是。”
戚拙蕴腹部绞痛了一瞬,胃囊像是整个被揉皱缩成了一团。
他脸色发白,回到东宫后,哪怕极饿,也克制着没有让自己吃多少。
沐浴后,他到了偏殿,去瞧沈禾。
小家伙抱着他那个大布老虎睡得很熟。
睡着后愈发显得乖巧,雪团似的孩子,让人心中不自觉柔软,绷紧的精神都跟着一寸寸放松。
戚拙蕴捏了捏他的脸蛋,动作轻轻,神色变得温和。
他养的孩子,不能有人欺负。
沈禾醒的格外早,外面的天大概刚刚擦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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