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要劝,最终去骂了沈国公:“他是你爹,有你如此与你爹说话的?”
沈国公崩了崩脸色,很是无所谓道:“我瞧父亲倒是不怎么想认我这个儿子。”
老国公捂着胸口,呛了一声,举着手指着沈国公:“沈从允,你这个逆子,逆子……”
活生生这么撅了过去。
国公府内兵荒马乱。
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原本还想说一句小公子什么,瞧见这下乱起来,老国公都被气得够呛,也忘了这一茬,满府上下忙着去请大夫,带人回房。
沈国公神色悻悻,想要去扶老国公,而后又像是梗着一口气,最后竟然这么转身走了。
老夫人瞧见他这大逆不道的行为,也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
沈砚蹲在假山的小洞里。
这里面长满了青苔,湿漉漉的,很小,只塞得下他一个小团子,再空出一点点空间。
这是他跟沈禾偶然一次发现的,两个孩子热衷于钻猫洞,但到了夏日,蛇虫鼠蚁太多,被禁止了。
他蹲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黑下来。
外面的人声喧闹都离他很远,他蹲着,两只小胖手放在膝头,默默的抹掉了眼泪。
小禾不在,没有人帮他擦眼泪,只能他自己擦。
衣袖湿了一大块,他忽然惊觉一件事,手忙脚乱的将怀中小心放着的画纸掏出来。
原本仔细卷起来纸张被压得扁了,中间出现一道折痕。
沈砚心疼得顾不上哭,摸着那道折痕想要展平。
而后就听见外面的喧闹声。
好像是祖父昏过去了。
他望望外面漆黑的景象,有那么一点呆。
肉脸颊上残余着泪痕,隐没在黑暗中。
人天性会惧怕黑暗,但小小一团的沈砚并不觉得怕。
黑暗很好,很安静,没有人会来围着他说话。
他在这样的静谧中慢慢爬出小洞,小心的将画纸放回自己怀中,迈着小短腿,朝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然后郑重的将画纸跟小禾送给他的其他东西,都放在一处。
那是一个比他半个身子还要大的小箱子,里面藏着很多东西,是祖父送给他的。
里面有祖父祖母送给他的东西,但大部分都是小禾送的。
沈砚珍惜的挂上小锁,让后将钥匙戴回自己的脖子上。
这时候,小院外忽然传来声音。
是郑姨娘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但分外急切。
她进院子中,瞧见沈砚,急匆匆拉着他的手:“砚儿,你这孩子,怎么还在这里,你的祖父病了,你要去看你的祖父,晓得吗?”
沈砚被郑姨娘拽的踉跄,迈着小短腿急匆匆,几乎是小跑的跟在她身边。
郑姨娘边走,边低声问:“砚儿你这两日在太学,可瞧见小公子了?”
她昨日便想在沈砚下学后来看他,奈何老夫人直接带走了沈砚。
老夫人不满意让她与沈砚多接触,郑姨娘只能忍着。
现下老国公倒了,老夫人也顾不上这头。
沈砚抿着小嘴:“见到了。”
多的话就一句不再说了。
郑姨娘不在意,她问:“砚儿,你在学堂需得好好读书,知不知道?你父亲指着你考中状元,若是日后你真能做了状元郎,娘亲也才能好过。”
快到了老国公的院子,郑姨娘慢下来。
她拉着沈砚的手,蹲在他跟前,教他:“砚儿,稍后瞧见了祖父与祖母,要哭,知道吗?祖父病了,你这个日日在他身边长大的长孙,是顶顶忧心他的,待祖父醒来,要告诉他,让他知晓你的担忧。”
沈砚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一旁下人的灯笼照耀中,看起来有一些晦暗。
郑姨娘着急起来,看着沈砚还很稚嫩的小脸,深吸一口气,露出温柔的神情:“娘亲与你说这些,是希望砚儿好,况且祖父病了,砚儿是真的忧心,是不是?你若是忧心祖父祖母,关切他们的身体康宁,他们会觉得开心。砚儿不想祖父祖母高兴些吗?”
孩子那双晦暗的眼睛,缓慢的眨了眨,小脑袋似乎在昏暗中小幅度的点了下。
郑姨娘变得满意,弯腰将他抱起来,疾步进了老国公的院子。
屋里大夫刚来把完脉,正在写药方。
老夫人垂着眸子坐在床榻边,听见动静,皱眉:“郑氏,你怎么将砚儿带过来了?”
郑姨娘面上笼着忧色:“妾身忧虑,来瞧瞧大人可安好……”
垂在沈砚背后的手,轻轻推了下。
去呀。
沈砚慢慢走到了床榻前,依偎在老夫人身边。
他仰头看老夫人,老夫人摸摸他的头:“砚儿担心祖父了?祖父很快便好起来了,叫嬷嬷带着你去用晚膳,咱们砚儿还未吃东西呢,饿了吧?”
郑姨娘看着平日里喜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