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得像只娃娃的少年:“都出去罢。”
连翘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只是一下子攥紧了手中的布巾,有些发慌,再度瞧了眼小公子。
太子殿下怎会在这时候,来宫外?
她不能问,也不能说,只能与荷菱一起低着头退出内寝。
轻手轻脚阖上房门。
这里的寝室比起宫中,无疑小了太多,里间与外间间隔的距离有限。
连忠洪都没有跟进来,而是守在门口。
戚拙蕴在床沿坐下,瞧着少年脸上,那透过雪白皮肉的浮红,喉中有些许的干涩。
他嗅到了一丝桂花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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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迟缓的眨眼。
他对于自己会看见戚拙蕴这件事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反而是紧紧盯着戚拙蕴的脸,仔细打量好半晌后,嘴里哼了一声, 小声含糊不清的呢喃了一句什么。
戚拙蕴没有听清。
他凑近了些,那股桂花的香气,掺杂在零星湿漉漉的水汽中, 带着些许凉意, 馥郁沁人。
戚拙蕴自然的拿起搭在床边的干布巾, 做方才连翘没有做完的事, 细致的包裹住少年乌黑湿发, 一点点摩挲着吸干水汽,嗓音温柔, 放得轻缓,像是怕将醉酒中的人惊醒般:“禾禾方才说了什么?哥哥没有听见。”
没听见就没听见呗。
沈禾心想。
你一个梦里的, 还要听那么清楚干什么?
天天都往我梦里钻,真是让人心烦。
又不能跟我在一起。
沈禾很不高兴,腮帮子鼓起一块。
梦到了戚拙蕴, 他更加警惕, 觉得自己在梦里也不能乱说话。
如果有人在他身边, 他说梦话暴露了,保不准以后就会传到戚拙蕴耳朵里,那多尴尬?
这样一想, 实在是烦人烦的要命,往他梦里钻就罢了, 连梦里他都得小心着, 什么话都得压肚子里,世界上哪儿有这么憋屈的梦呢?
偏偏他倒霉, 就是要做这样的梦。
他一鼓起腮帮子,戚拙蕴便好笑,唇畔的笑意浓郁,指腹轻轻在少年泛红的细腻皮肤上摩挲两下,戳戳他鼓着的腮帮。
沈禾顿时恼怒了!
他瞪着圆润的眼眸,眸子在昏暗的灯光里也明亮无比,里面跳动着细小的火苗,隐约间,像是还夹杂着水汽。
他“啪”地拍掉戚拙蕴的手,恶声恶气:“戳什么戳!不准戳!”
戚拙蕴被凶了,也不恼,只觉得这样的禾禾实在是可爱得很,让人想要逗弄,故意撩拨他两下。
他便放下手,专心给沈禾擦着发丝,语调故作委屈:“禾禾喝醉后这样凶?亏得哥哥还帮禾禾擦头发。”
沈禾迟钝的低头,看见自己落在戚拙蕴手中的发丝,抬手一把拽过来:“那不用你擦!让它自己干!”
说罢伸手,探了两下,总算是将被子勾进自己手中,往身上一盖,便躺下:“睡觉!”
好大的脾气。
像是对人龇牙的小狗,凶倒是够凶的,可惜,毫无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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