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找些东西,否认掉自己的猜测。
自然,他绝不可能问他的禾禾。
半句也不会。
禾禾不说,他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禾禾高兴就好。
但他必须弄清楚,禾禾到底在害怕什么,惶恐什么。
谁能知道呢?
戚厌病、柳峥与郑学则三人,自小便与禾禾走的极近。
他们还一同办下铺子,私下里瞒着他许久。
戚拙蕴心中立马有了证实的人选。
戚厌病。
从他口中问出的东西,能让戚拙蕴的猜测有答案。
异界亡魂
沈禾一觉睡醒, 格外的餍足,好像最近确确实实有一段时间,没能睡过这么安稳待觉了。
他溜达着下来, 长安与忠言进门,殿内还放着三个暖烘烘的火盆。
不远处的窗子外,是那棵山茶树。
花已经开了不少, 还有许许多多小包子似的花骨朵, 隐约露出一点儿花色。
艳丽的红与纯洁的白, 加上点缀其中的黄色花蕊, 让任何看见的人都眼前一亮, 跟着心情愉悦。
沈禾洗漱完,凑到窗子跟前闻了下, 嘿嘿笑两声。
都恨不得长进屋子里来,太嚣张了。
他问忠言:“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忠言说:“辰时三刻。”
沈禾拎上他的剪刀出门, 往屋后的走廊绕,今日外头停了雪,但并未放晴, 有些灰蒙蒙的。
忠言跟在他身后着急:“小公子, 您先用完早膳在去做旁的事, 饿着肚子可不行。”
沈禾说:“马上马上!”
然后干脆利落的将山茶朝外较为放肆的几支剪下来,握在手中往回走。
上面还落了雪,没能化开, 反而结冰,冻住了鲜艳的花瓣。
沈禾抖落两下, 忠言哭笑不得:“这事儿您放着叫奴才们去也成, 何必总亲自动手,让奴才来拿吧, 上头沾着雪呢,冻手。”
沈禾飞快的跑回屋内,将花枝往两个瓶子里一插,便拍拍手说:“好啦!你帮我去弄些水来,养着就成。对了,早间哥哥走前用过早膳没?”
问完沈禾觉得自己操多余的心。
现在又不是当初当太子的时候,现在可是英明神武的陛下!
要吃什么,御膳房准备着呢!
忠言也笑:“小公子心放回肚子里罢,陛下这会儿八成早朝下了许久,已在处理政务了。”
沈禾于是又起了心思。
他想起昨夜的事,开始在心中琢磨,自己要不要想办法将戚厌病弄出来。
问一问,证实一下自己的记忆。
又或者,带戚厌病出来,让他远离世子,不被世子牵连……
牵连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冷血。
沈禾活跃的心思一下便又歇了。
不知道戚厌病是怎么想的,世子做这些事之前,可曾告诉过戚厌病与恒亲王他们?
若是亲人,为什么不考虑他们呢?
可若是已经告诉了他们,然后坚持做这件事,又是否能说明,恒亲王府是支持戚乘风与戚拙蕴为敌的?
沈禾整个人快纠结成一团浆糊。
此事,让他满心纠结的戚小郡王,已经离开了恒亲王府。
这是戚厌病被强行禁足这样久,第一次出门。
但他不知道该欢天喜地还是该哭。
因为让人将他带出来的,是他的皇叔。
他的大皇叔,先前的太子,如今的陛下,比他亲哥还要可怕的阎罗王。
到了宫中,戚厌病先是在外候着,好片刻,忠洪走进偏殿,笑眯眯道:“小郡王,您随奴才过来吧。”
戚厌病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
他心中忐忑,决定刺探一下敌情,偷偷摸摸挨到忠洪身边,压着嗓子问:“忠洪公公,您能不能瞧在小禾的面子上,同我透露些许风声?不用多,一点点就成……陛下今日让人将我抓进宫来,是为了什么呀?”
忠洪只是笑,半个有用的字都没说:“小郡王放心就是,便是陛下,也会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上,不与您为难的。陛下也并非是将您抓来,而是听闻世子禁了您的足,这才派人专门去接您一趟,免得您出不了门。”
戚厌病尬笑:“好好,是是。”
他等候的偏殿不远,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就接近门口。
忠洪停下步子,对着戚厌病说:“郡王,您请进。”
戚厌病:“……”
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用尽了这一生的力气,将脸上挤出来个恭敬灿烂的微笑,迎面走进门行礼:“参见陛下!”
桌案前批折子的人眼睛都不抬,而戚厌病背后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合上。
殿内瞬间只剩下他与戚拙蕴两个人。
戚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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