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手上?的力气松了两分,他看着盛罗,一点都没有?几秒钟前的狠厉样?子:
“你找了记者?”
盛罗的表情很轻松:“之前的武术表演有?了点名气,这位李记者想要采访我,卓也?就帮我安排了,今天楚上?青也?来了,她们?接了方?老师在隔壁东北菜馆吃饭。”
顺着陆序的肩膀,盛罗的手指滑到了他的手背上?。
“别紧张,他不是我爸找来的记者,他们?伤害不了我的。”
终于,陆序缓缓松开了手。
他听见盛罗笑着说:“李记者,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好朋友,遇到我的一些问?题他会比较紧张。”
“啊……啊,我、我理解。”
整了整自己的上?衣,李记者的表情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这、这样?啊,盛老师您的朋友很关心您啊。”
陆序看着盛罗,突然觉得很委屈。
就好像盛罗用轻飘飘的“朋友”两个字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也?摧毁了以后所有?的可能。
盛罗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一样?,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吃茶点了?身上?的伤养好了吗?还疼吗?”
陆序的喉咙里发紧,他顿了两秒,直到宫原站在他身后狂戳他,他才说:
“还是疼。”
宫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盛罗却不为?所动,语气温和地说:“那你多吃点儿好吃的安慰一下自己吧,我们?这里还要继续采访。”
高?冷寡言的天之骄子此时却像是个被夺去了珍宝的孩子,梗着脖子不肯动。
急得他身后的宫原几乎想要把他抗走。
“你们?不是要采访吗?”
他突然看向那个记者,
“我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多年的老朋友,我还是她的前夫,她现在的追求者,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问?我也?可以,我什么都知道。”
叮——在陆序身后忙忙碌碌抓耳挠腮想要做点儿什么的宫原几乎僵成了一只被冻住的仓鼠。
救命!老陆他疯了!
李记者也?僵住了,他无?助地看向了在对面已经坐下的盛老师。
四个人?里唯一没有?什么反应的就是盛罗,她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果汁。
“李记者,我们?继续吧。”
“盛罗。”
陆序看着她,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脖子。
是盛罗的那根金属导盲杖。
被丝带遮掩了眼睛的脸庞微微抬起,盛罗“看”向他的方?向。
“陆序,表演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宫原立刻拉着陆序想带他走,陆序却还是不肯。
他到了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他其实想让盛罗恨他,闹他,对他哭或者骂,而不是一直这样?好像很好说话,又好像很有?距离,他宁肯像那天一样?被压倒在地上?,也?不希望她笑着对别人?说他们?不过是朋友。
是的,他就是这么贱。
从他卑微又卑鄙地想要把多出的爱收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这么一个贱人?了。
或许,是更早的时候,是他对盛罗心动,又死死抓着当年的那点暗恋为?自己的心动找理由的时候,是他开着车在台风天去蛋糕店找盛罗的时候,是他在即将出国留学的时候走进?了那个小饭馆的小院的瞬间……
又或者是那一天,盛罗顶着一头黄色的头发从他的眼前经过。
从那一刻开始他矫揉造作的秩序就成了粉尘,可他固守在废墟里,鄙视着又渴望着。
就像他对那一盒饺子。
那一盒饺子如何能说话,也?会异口同声地骂他是贱人?吧。
“你采访盛罗,只会听见她云淡风轻地讲一些小事,好像她一直过得很轻松,其实根本不是,不如你来听我讲,听我给你讲讲她原本应该有?的一生?是怎么被人?一点点毁掉的。有?人?丧心病狂,有?人?恩将仇报,有?人?冷眼旁观……最幸运的一个人?和她结了婚,却又伤害她。”
他说着这些话,却没有?看向那个记者,他一直看着盛罗。
终于,在他的注视中,盛罗动了。
女人?放下了自己的导盲杖。
“陆序,我上?次去看你的时候,你说你疼。”
饭店里带着广式茶楼特有?的琐碎嘈杂。
盛罗的声音却清晰地仿佛是趴在了他的耳边低语:
“我却在想,你蒙上?了眼睛所受的苦才到哪儿?你瞪着眼珠子一点点看着的,你不也?无?视过么。”
“我不需要有?的人?突然想起来我也?是疼过的。你现在想起来了,好像特别了解我了似的,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说你要追我,你用什么追我,那颗我根本看不上?的心么?”
很突兀地,此时的盛罗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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