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比那空中神庙大无数倍。
列柱高耸通天,柱身雕龙,下置抱鼓石。抬梁架构,龙凤瓦脊,祥瑞又肃穆,威严地供奉着?正殿中的幽然伫立的巨大神像。
幺幺缓缓抬起脑袋,看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这里供奉的神明?,是——青龙照夜和丹凤锦珠。
重焱的父母。
幺幺转回头——
重焱却没有看他们。
上古神魔冷峻的脸部线条绷紧着?,银白色的发垂在额前,他的脸色也苍白,像是远山积雪,冰川寒树。清冷出尘地站在那里,比任何人都像神祇。
但幺幺眨眨眼,意识到他在生气。
“危险,你,”重焱的唇角抿着?,“怎么能。”
那样地不顾危险。
对重焱而言,即使她能解开他的血禁他也不会这样要求她,即使他没有脊骨很可怜,也不要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帮自己。
重焱不想那样,可他不知道怎样表达。
他只是严肃地看着?她,“不好。”
幺幺看着?他,声音很小:“可那是你的东西呀。”
她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属于重焱的东西。
这一生被?剜眼剖心剥骨,他吃的苦已经够多够多了?。
重焱看着?她,说得缓慢清晰,“可是我,会拿回。”
他的意思是,不需要她去拼命,她已经做得够好够好了?。
重焱每天要担心失去她一百次。
这是他心脏的最?大负荷。
可幺幺看着?他,渐渐扁起了?嘴。
她刚才抓石块还把手心磨破了?,还没告诉重焱呢。现在是有一点点疼的。
“那我不管你了?。”她说。
重焱一愣。
幺幺想,她也不是永远都勇敢的。
只是因?为重焱而已。
幺幺捏着?手心,不说话了?。
他们就?像两?个刚刚触碰到一点心意的小朋友,怀揣着?热烈的、为对方好的念头,但是又有各自的立场。
热烈的情?绪会让他们贴得更近,也会让他们产生矛盾。
重焱垂在身侧的握了?又松开,最?后又惶然握紧。
从她送第一枝玫瑰到现在,幺幺从来没有不管他过。
重焱意识到是他不会说话。
他说不出那么多好听的、让人高兴的话。
其实哄好一个小朋友有很多种方法,但是凶兽都不会。
而且,他会当真。
看着?幺幺绷着?小脸转向另一边,这只凶兽甚至开始担心,那个半空中双翼下的亲亲,只是因?为他不小心的触碰,然后她礼尚往来罢了?。
幽幽神庙,只有他们两?个人。
传说中神力恐怖、罪孽滔天的上古神魔,此刻垂着?脑袋,琥珀色的兽瞳被?眼睫半遮着?,看上去开始伤心了?。
幺幺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其实已经有一点点心软。
这里供奉着?青龙和丹凤的神像,留存着?父亲交给长?子的神弓,好像又会是对于重焱的一次伤害。
但幺幺捏了?捏掌心,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重焱不会让她先低头。
在这绞杀神魔的神庙之下,重焱第一次没有想起幼年时期的伤害,也没有想起身体的残缺,世界的恶意,而只是想哄好一个少女。
凶兽在她面前低着?头,小声问。
“那你还会亲我吗?”
幺幺抬起眼,圆溜溜湿漉漉。
小朋友吵架,总会有人低头。
而真诚的小狗勾会认输一万次。
凶兽英俊的面容上神色萎靡,他抿抿唇,那句问题其实是另一个意思:
“那我还能亲你吗。”
他有两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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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幺认真地看了重焱一会。
他的伤心藏在琥珀色的眼底, 但是好认真。
拥有心脏的凶兽有了更丰富更明确的情?绪,当?他用一种不自知的热烈真挚表达出来,总让人…难以招架。
小朋友可以吵架, 也可以和好。
于?是,幺幺伸出了那只背在身?后被磨破的小手。
“…嗯, ”幺幺故作正经地说,“给你吹吹。”
这是对?他“还能?不能?亲亲”的回答。
重焱垂眸, 这才?看到她红红的掌心?。
她给那么多人套了保护的小水母, 但是自己?却会受伤。
重焱握住她纤细的一截手腕,垂眸检查她的伤口,还好并不严重。
重焱没有她那样的治愈能?力,只好笨拙地举起来,真的吹了吹她的掌心?。
“痒。”幺幺缩了缩脖子,往后抽手, 笑了。
幺幺圆圆的鹿眼一笑,清澈又明亮, 唇角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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