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郁柏停顿了下,眼神复杂地看着茶梨,说道,“他父母离异,各自有了新家庭,也有了孩子,他没有其他亲人了。”
“……”茶梨听得愣住,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他就是詹星,都进入漫画里当纸片人了,为什么还不肯给纸片人版的自己一个美满的家庭?
如果他不是詹星,这漫画家画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纸片人,再把家庭破碎关系加诸在这纸片人的经历中,多大仇多大怨啊?
茶梨道:“所以你花光了所有的钱进入漫画里来找他,我怎么觉得你们被这不法机构诈骗了?你们都进了漫画里,谁在外面监督这机构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们的身体?“
郁柏说:“这点你放心,我委托给了值得信任的朋友。”
茶梨没好气地说:“我为什么要放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郁柏只好不说话了。
“那说回正题,这世界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茶梨又道,“你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些无聊的事来,最好是真的能帮我解决眼下的局面,不然……别怪我翻脸打你。”
郁柏道:“漫画世界的构建,要仰赖于漫画家的创作,本身就具有不稳定性,别的漫画尚且有漫画家在把持方向,但是这里的特殊性,在于漫画家本人进入了漫画世界,因此只能在内部解决问题。”
茶梨皱眉道:“什么叫不稳定性?你这个穿漫者进来,算不算不稳定因素?
郁柏道:“社会性的危机。”
“……”茶梨很快懂了,说,“就像未保办那事。”
他仍然不认为自己是詹星,退一步说,即便他真的曾经是,他现在也已经不是了。
未保办那件事里,他自己也曾经陷入迷茫,被修正后的小孩也许真的能得到父母更真切的爱。
那么和他有着相似家庭关系的漫画家詹星,也是这样想的吗?所以才会出现未保办,才会有修正器,一厢情愿地认为把所有“不乖”的小孩变成“乖”小孩,就能避免被父母抛弃的结局。
郁柏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此时慢了半拍才答道:“是的,像未保办那样。解决掉危机的源头,就能解决社会层面的混乱,因为这一定代表着世界构建者内心的一部分,危机如果不能被解决,会持续恶化,最终走向世界的坍塌。”
茶梨惊呼:“那不就是世界末日!世界末日来了,会怎么样?”
郁柏言简意赅道:“毁灭。”
茶梨梦到过很多次毁灭,但他此时问的却是:“那你和詹星留在外面的身体呢?这里世界的毁灭,你们能自动回去吗?”
“不能。”郁柏用一种并不在意的语气道,“我买好了两块墓地,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朋友会帮忙处理后事。”
茶梨:“……”
他还是很生郁柏的气。但是他在听到这些后,明白郁柏在看到詹星名字时,发现认错了人的那种巨大震撼。
花光了全部财产,放弃了原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最后竟然找错了人啊。
“你真是个倒霉蛋啊。”茶梨评价道,“你一定是抽奖只能抽到 ‘谢谢参与’的那种人。”
“……”郁柏轻声反驳了句,“不,我运气很好,一直都很好。”
茶梨对他中没中过大奖也不感兴趣,问:“这次的危机,根源在哪里?”
问出之后,茶梨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生过病的是詹星!而不是他以为的郁柏!郁柏对于微笑抑郁症患者的经验和知识,是从詹星那里得来的?那詹星大概有过吞服泡腾片的举动。
他问郁柏:“詹星是有精神疾病吗?他轻生过?”
郁柏只是:“嗯。”没有详细去说这件事。
茶梨也不想打探别人的隐私,认为要治愈漫画家本人,现在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扼腕道:“那这要怎么办?我和我弟弟都没有病啊。”
他灵机一动:“要不我们两个装作得了精神疾病,再去治好,行不行得通?”
郁柏:“……”
茶梨一贯如此,天真得几近荒诞,但透露出无比的认真,积极地想要解决问题,想要守护诺亚城,这是植根于他内心牢不可破的责任。
郁柏道:“不是你想的这样。个别病例,有詹星的经历投射,但是社会性的爆发,根源不是詹星有无精神疾病,而是由于……由于一些原因,这里的生命太漫长,加上一些因素,催化了社会性的绝望情绪,在无止境地蔓延。”
“不懂,”茶梨道,“这是什么意思?“
郁柏道:“这个世界,需要学会面对死亡。”
雨还是很大。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茶梨在楼道里给同事打了电话,确认刚才那位坠楼女士的情况,同事回复说在医院里,一点轻伤不要紧,情绪目前也比较稳定。
茶梨挂了电话,郁柏跟在他身后,茶梨回头和他对视,两人眼里都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你不要跟着我,”茶梨冷硬地说,“我要去做事,你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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