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说:“去吧。”
并说:“让他给你买东西,想要什么就让他买什么,他的钱……是你给的。”
郁柏:“……”
高中生“詹星”只以为他俩是拌嘴吵架说胡话,开开心心地把草帽铲子一堆,跟着郁柏出去玩了。
署长说:“昨天你来, 怎么没说警情的事?今天早上我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想办法了。”茶梨的视线落在署长消瘦的面容上,心里很难受, 这胖老头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啊?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署长会错了意, 道,“昨天没睡好吧?黑眼圈这么大。”
“没有,睡得好。”茶梨道, 他忍不住眼眶泛红。
署长笑着说:“怎么又来我家哭鼻子了?我家是什么伤心地吗?”
茶梨想起郁柏说过,在漫画家的旧照片里见过署长的同款院子。
他心里明白, 这里对漫画家来说,是个充满回忆也充满伤心的地方, 在漫画里被复刻构建出来,一定承载了漫画家许多的遗憾。
署长示意茶梨坐下,茶梨坐在刚才高中生坐的小竹椅上,署长则坐了一旁另一张藤编的躺椅。
茶梨想问问署长对于死亡一事的看法, 却问不出口。他很害怕自己一旦问出了口, 署长就会被他诅咒。
聒噪的蝉鸣声里, 署长喝了口茶, 道:“我可能要请一段长病假。”
茶梨:“……”
署长道:“不知道是什么病, 胃口不好,打算去做个全面体检,然后休息一阵子。”
“好, 休息好。”茶梨道。
他想了很久, 道:“我……我最近听说有一个地方, 那里的人们,会因为衰老而死, 因为生病而死。”
署长初时听得茫然,而后认真了起来,道:“唔?还有这种地方。”
茶梨道:“我觉得这种地方很可怕。可是有个人跟我说,死亡,有它必须存在的意义。”
署长笑道:“是郁柏说的吗?”
“……”茶梨偶尔会觉得署长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惯于装傻。
他问署长:“你觉得,死亡有意义吗?”
署长轻轻吹着茶水,想了很久,放下茶杯,道:“你说的这个地方,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移居过去。”
茶梨怔住。
署长道:“有生有死,有始有终,生生不息,胜过诺亚城一潭死水。”
茶梨很震惊,没想到署长会这样说,更没想到他对诺亚城的看法竟然有这么悲观的一面。
“为什么?”茶梨道,“你以前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署长道:“未保办那次事发后,我就想过这个问题。未保办存在已久,还拥有独立执法权,说明城市运转机制长久以来都默认了修正器的使用,可是为什么城市规则的制定者,默认修正器是应该存在的?你想过吗?”
茶梨回答不了,他以前真的没有想过,最近却已经被迫地、突然地,明白了背后的原因。
署长道:“我觉得这是在万般无奈中才生成的机制。如果不把孩子们对美好和自由的向往剪掉,他们长大后,要怎么在诺亚城里安心地度过漫长无味的一生呢?”
茶梨想到自己那些无所事事的同事们,想到最近接触过的数位病患们。
他哑口无言。
同时他也想到了署长真的是在装傻,这老头也许早就知道了未保办背后的行径,当时自己去调查这件事,署长表面阻挠,其实乐见其成。
“你为什么总是在装糊涂?”茶梨道。
“找点乐子嘛,”署长笑呵呵道,“不然每天有什么好做的?”
一阵嘈杂的蝉鸣声。
署长说:“诺亚城的夏天,太长了。”
两人沉默许久。
茶梨说:“我想到、想到有可能要永远和你分开,我很害怕。”
署长怔愣片刻,说:“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养了一个小孩,很小,比你弟还小几岁。”
“……”茶梨登时傻眼,等下,这是梦?还是?
“我们一起住在这院子里过生活,每天,每天。”署长道,“有一天,我突然要出远门,不能带他一起,他不同意,大哭起来,哭了很久,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梦里不知道是什么事,总之我不得不走,最后,我没有时间了,还是独自离开了。”
“……”茶梨哭了起来。
署长道:“后来我总是想再梦到他一次,可惜没有了。”
茶梨道:“为什么想梦到他?”
署长说:“那次没能和他认真地告别,再一次的话,我还有些话想对他说。”
茶梨撩起上衣下摆擦了泪,道:“要对他说什么?”
署长注视着茶梨,道:“接受每一次离别,不要害怕,要好好地长大。”
“我……”茶梨说,“我做不到。”
署长笑着说:“试一试吧,我始终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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