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了声,顺手也去拿瓜:“我爹说,燕王殿下性情古怪,但这样子关起门来不见人,态度就摆明了的。恐怕皇上是真有的头疼了。”
话音才落下,一口瓜入了口,咀嚼几下咽进肚子里去,宋乐仪抬眼又看对面的人:“燕王殿下也不怕众口铄金吗?”
赵盈无声浅笑。
赵承衍是这样的。
他要是会怕,也不干这样的事儿了。
二十六了不娶正妃,王府里甚至连个通房都没有。
早年间京城盛传,说他是断袖,说他看上的是内阁次辅刘阁老家的小儿子,成日里成双入对。
他也照样不避嫌。
后来一手张罗着给刘小公子娶了妻,流言才不攻自破。
他会怕朝臣指点,百姓议论?
赵盈扑哧笑出声来。
宋乐仪拿瓜的手一顿,狐疑看她:“突然笑什么?怪吓人的。”
她摇头说没有:“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说话的工夫,挥春端着一小碟红豆糕,并着一碗红豆粥进了屋。
宋乐仪眼角不免抽动:“你们也挺有意思。”
赵盈笑着接了那碗粥:“孙婕妤的手艺很不错,红豆去了皮,熬的时间又久,一碗红豆粥,入口软糯,口感特别好,你尝尝?”
“算了吧,我最不爱吃甜食。”
赵盈看着她手上的瓜,又去看她的脸,白瓷小勺舀了粥往嘴里送。
就连挥春都是噙着笑掖着手又退出去的。
宋乐仪一撇嘴,倒老实的拿了块儿红豆糕:“我看着,也没什么用啊?她隔三差五给你送糕点送粥,可你总不能巴巴的跑到皇上面前去夸她有多好。
你们俩在这儿做这个戏,给谁看啊?”
当然是给该看的人看。
“孙婕妤连着侍寝三天了。”赵盈放下小碗,拿了帕子擦了擦嘴,“怎么没用?”
宋乐仪差点儿没叫噎着:“这么神?给你送两碗粥,送几碟子点心,沉寂失宠五六年的孙婕妤,就接连侍寝了?”
“父皇看重的,不是她给我送糕送粥。”
赵盈垂下眼皮,眼睫动了动:“我说喜欢吃,她就费尽心思给我做,这红豆粥,少说要熬上两三个时辰,才能把豆子全都熬烂了。
这份心意是最难得的。”
宋乐仪忍不住翻白眼:“你说喜欢,后宫这些人,都能做,还不是为着争宠?”
“可也只有孙婕妤做了呀。”
那是你只吃她的红豆糕!
宋乐仪心里啐了两句。
不过转而也不是不明白。
昭宁帝未必不知这是孙婕妤争宠的手段。
只是同刘淑仪一比,高下立判。
便是争宠,也是上了心的。
孙婕妤顶着一张三分肖像她姑母的脸,这一辈子都是成也那张脸,败也那张脸。
宋乐仪深吸口气,又长叹:“大概是赵澈打了你,你们姐弟两个闹成这样子,皇上一时又想起姑母了。”
赵盈心中不屑,嗤了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分毫不露:“孙婕妤是个很聪明的人。”
自然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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