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怕刘家在朝上撺掇……经过这次的事,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刘淑仪从未把澈儿当亲生儿子看待过。
眼下澈儿说,他去西北建功立业,能让嘉仁宫免于父皇责罚,你猜刘淑仪动不动心?”
“所以你出了宫,不住侍郎府,不住宋家,特意搬去燕王府,是想让燕王殿下在朝上回护赵澈?”薛闲亭眉间隆起的小山峰,就再也没平缓下来。
他觉得赵澈根本就不配!
赵盈比他小了六岁,他小的时候带着赵盈,陪着赵盈,所见全是她对赵澈的满心疼爱。
那小兔崽子却干了什么呢?
如今竟然为了嘉仁宫免于责罚,就想跑到西北去。
要么就是年轻不知事,不晓得其中厉害——可赵澈进学也已经有几年了,要说这其中利害看不分明,薛闲亭头一个不信。
小兔崽子。
他在心里又咒骂了两句,没敢骂到赵盈脸前而已。
赵盈顺水推舟就点了头,没跟他说相看驸马的事儿:“我想着,皇叔管着宗人府,无论宗亲中,还是朝堂上,他说话都是极有分量的,万一刘家那些人黑了心肝,朝上撺掇着要把澈儿派去西北,有皇叔开口,父皇再顾着我,大概就不会答应了。”
一语成谶
三日后早朝,便证明了赵盈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事儿要说起来也算是巧。
赵承衍一向是看心情上朝的,隔三差五的去,反正也没人管他。
自从西北的事情闹开,他越发关起燕王府大门不见人,更别说上朝去。
但这日他早早就起了身要去上朝,又吩咐了长亭留在家里伺候赵盈。
赵盈在王府住了几日,他发现小姑娘也并没想象中那样娇滴滴,养的金贵的女孩儿却不矫情,吃的用的虽也挑剔,但总不至于过分,是以便觉得养个女孩儿也没那么难,多上些心就成,两个人相处起来倒也不错。
结果等到他下了朝回王府的时候,赵盈正打算出门。
他问过长亭人在哪儿,知道她又要出门,就打发长亭去把赵盈给叫住了。
彼时赵盈已经上了三进院后的甬道,人都快到侧门了,长亭是一路跑着过来的,一阵风似的,生怕追不上她。
所以往赵承衍的书房去,赵盈心中惴惴不安,想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长亭才会火急火燎。
等进了他书房,赵承衍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赵盈仔细观察了一番,从他眼底看到了些厌烦。
他在烦什么?
赵盈试探着上前去,保持一定距离站在他书桌前,小声叫皇叔:“您今儿上朝去,这时辰应该才下了朝回来吧?您找我有事儿啊?”
赵承衍抬了头看她,见小姑娘眼底写满了好奇,叫她去坐着说话。
等到赵盈施施然落了座,他才打量她。
果然是要出门的,可这样盛装打扮——
小姑娘在他这儿住了几天,总是往外跑,他也不管,只是见过三两回,她都不算刻意打扮。
他知道那是到侍郎府找宋乐仪去了。
她好似也不是特别喜欢花团锦簇的热闹。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平日里没事就设个什么宴,请了闺中好友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但自她出宫住进王府,一次也没请过别的人到王府来。
就连今日散朝时候,周侍郎还凑上来问了三两句,他听着那意思,巴不得把他女儿送来王府陪着赵盈玩的样子,冷言冷语就打断了他的念头。
“你要去哪里?”
他可能是心情不好,语气比平日里更冷了些。
赵盈确定她这些天极尽乖巧,绝对没有惹过他。
她眼神闪了闪:“一早刘尚书府上派人来给我送了帖子,我想刘娘娘这些年养着澈儿,我既出了宫,于情于理,其实是很该到刘家去拜访,但拖了这么些天,还是人家先给我送帖子来,这才盛装打扮,以示隆重。”
赵承衍眸中凛冽一闪而过。
赵盈确信自己没看错。
所以这是冲着刘家?
赵盈心头一沉:“皇叔,你今日在朝上和刘尚书起了争执?”
赵承衍正揉着眉心的手一顿,缓缓落下,又去看她:“怎么说?”
“我看您好像有些不耐烦,还有些生气,但不是冲我来的,刚才进门跟您请安那会儿,我就见您眼底隐有厌烦。”
赵盈正襟危坐,端正极了,字正腔圆,越发乖巧:“我说盛装是为了去刘家,您看起来更不高兴,所以我想,您大概是和刘尚书起了争执吧?”
赵承衍眼角一缩,勉强有了些笑意,驱赶走了先前的烦躁。
赵盈松了口气:“那我说对了吗?”
“不是起争执。”赵承衍叫元元,听她茫然的啊了一声,他缓了缓声,思忖再三,尽可能轻声细语:“你上次跟宋云嘉说起西北事,是知道我不想去,那你有想过,此事该让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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