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书夏来去匆匆,很快打听出来。
赵盈本欲径直提步往赵承衍的藏书阁去,走出去两步,脚步收住。
她没喝醉,但一身酒气去见人……
于是两个丫头就看着自家主子脚尖儿方向一转,朝着住的跨院儿而去。
等到把一身宫装换下来,赵盈甚至打发人备下热水沐浴过,才换上一套对襟襦裙,乌黑如瀑的发丝披在身后,头上挽起的小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雀头簪,她确定自己身上酒气消了许多,入鼻先是淡淡香气,才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往赵承衍的藏书阁寻去。
赵承衍知道她回府,也知道她打听了他的行踪,但左等右等,等了半天也没见小姑娘找来,便索性不等,打算直接去找赵盈。
他要出门,赵盈要进内,两个人就在门口遇上了。
站的近了,她发梢间桂花头油的味道都能嗅到,当然了,赵承衍也就闻到了那若有似无的淡淡酒香。
他缜着脸:“在宋家吃了酒?”
赵盈心里啐了句狗鼻子,却端出一派恭敬来:“只吃了两杯,未敢多饮,我知白日里饮酒不成体统,但今天高兴嘛……”
她底气明显不足,声音也渐次弱下去,直到再听不见后话。
赵承衍丢了个白眼:“所以一进府就打听我的行踪,可半天没找来,是回你自己院里沐浴更衣过才来吧?”
她头发还有湿气儿呢,又瞒不过他,只好瓮声瓮气的说是:“就怕皇叔骂我。”
赵承衍觉得好笑。
打从第一次在御花园化解了她和赵婉的口舌之争到今日,他有真情实感的骂过她一回吗?
小姑娘红口白牙一张嘴,控诉起人来倒是一把好手。
说的那样委屈,他说教的话都到了嘴边,却反倒张不开口了。
赵承衍背着手提步又入内,她倒乖觉,立时就跟上。
“把事情跟你舅舅都说清楚了?”
赵盈跟着他走了步而已,就兀自一顿,往旁边去坐:“都说明白了,舅舅就是还担心朝中御史揪着我今日上殿之事不放,有些发愁。”
赵承衍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他视线一移,眼角抽了抽。
她在自己面前是越发随性了,真拿燕王府当她自己的公主府一样。
“陈士德弹劾你,不是被骂出了太极殿吗?有什么好发愁的。”
他撩了长衫下摆坐下去,目光也从她身上收回去。
赵盈手肘撑在一旁的桌上,手掌托着腮:“我也是这么说,只要父皇是维护我的,他们爱弹劾就弹劾去,何况皇叔在殿上不是也为我开了口,我才不怕他们。”
赵承衍淡淡瞥他:“可其实陈士德说的不无道理,以你去比昔日明安与昭惠两位公主,确实不妥。”
她脸色一沉:“宋家表哥……我是说云嘉表哥,先前他也是说教我,说我一个女孩子,让我不要多打听朝堂政事,说那不是我该操心过问的,皇叔也这么觉得?”
他拢眉:“你是属狗的?”
赵盈一怔。
他啧了声:“说变脸就变脸,狗脾气?”
他可真好意思说啊!
她在赵承衍面前够恭敬客气了,赵承衍凭什么说她是狗脾气?
他才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狗脾气吧!
赵盈磨着牙,不服气:“皇叔此言非君子之言,怎么能与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这样难听的话?”
“怪不得沈殿臣也险些说不过你。”赵承衍瞪她,“我何时说姑娘家就不该插手朝事了?今天不是我带你上的太极殿吗?过了河就拆桥,你这速度是不是忒快了点?”
他是让气笑了,赵盈却哼了声:“那您刚才那样说。”
“我只是在提醒你,别太得意忘形。”赵承衍看着她那张倔强的脸只能摇头,“御史监察百官,可直谏天子,但你父皇……你父皇是个连言官也敢杀的皇帝。”
赵盈竖着耳朵听,分明听见了极短促的一声讥笑,瞪圆了眼睛去看他,又很难从他的表情看出端倪来。
也无所谓,赵承衍对昭宁帝的心怀不满,是无须从这些上得到印证的。
赵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赵承衍应该是打算提醒她,别把朝中御史得罪的太狠,也想劝她爱惜些名声。
昭宁帝敢杀言官是一回事,可要是为着她的骄纵而去杀御史,文武百官会怎么看待她?天下百姓又会怎么议论她?
她若是从前的赵盈,一心只想给赵澈铺路,那背负再多的骂名也无所谓,骂她两句,不痛不痒的,又不会少块肉。
但是现在不行。
不光不能背骂名,还得叫那些人口口称赞,提起赵盈就忍不住想竖大拇指。
有些难呀。
赵盈眯起眼,眼底闪过狡黠,怕赵承衍看得太真切,匆匆藏起来:“我一直很好奇,这些御史权柄如此重,岂不是朝中无人可辖他们?”
赵承衍只当她是虚心求教,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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