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张脸,连沈殿臣的呼吸都短促起来,鬓边也盗出了冷汗。
“贪赃枉法,屡屡发生,日前燕王说要设立司隶院,监察京畿地区百官群臣,你们一个个跳起脚来说不行,说什么劳民伤财,财力人力都在浪费,现在全都不说话了?”
昭宁帝拿着那本奏折在御案上敲了敲:“京城御史中丞陈士德,西北甘肃巡抚胡为先——这就是你们说的劳民伤财!”
他发了脾气,众臣忙跪身下去,仍念息怒。
这的确是出乎人意料的。
谁又能想到胡为先胆子敢这么大呢?
西北地动,朝廷派了赈灾银,他就敢监守自盗,勾结人把赈灾官银劫走,做成山匪抢劫的样子。
还要假模假式的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兵增援,再请重臣往赴西北坐镇,处置赈灾事宜。
虽然不知道晋王和薛闲亭他们在西北是怎么查出来的,这样短短的时间内,这么快就有了奏折送回京,可事实摆在那儿,难不成他们还去冤枉胡为先一个巡抚。
严崇之拖着膝往外挪了挪:“臣以为,设立司隶院迫在眉睫,且也不该仅仅监察京畿地区百官,外阜那些官员,也该在监察之列,不然这样的事情,只会层出不穷,屡禁不止。
贪墨成风,再不严惩整治,只会后患无穷。”
沈殿臣眼角一抽:“即便查处贪墨案情,整肃风气,也未必就……”
“沈卿。”昭宁帝点着桌案的手一收,沉声叫沈殿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现在这个情况之下,比设立司隶院更好的建议,能尽快整肃朝野上下,京畿外阜的贪墨风气。”
沈殿臣倏尔抬头:“臣会与内阁尽快……”
“不必了。”昭宁帝一抬手,立时打断了他后面所有的话,“设立司隶院一事,就交由燕王与吏部全权处置,你们只要配合好就行了,至于拟定的一应章程,吏部核过后,交内阁复核,朕来朱批。”
这样重视。
沈殿臣心头一坠。
内阁是有朱批之权的,朝中大小事宜,并不是事无巨细全要昭宁帝亲自过问。
当年宋贵嫔过身后,朝事之所以没耽搁,不还全仗着内阁的朱批之权。
现在说要设立司隶院也罢了,还要亲自朱批……
沈殿臣面色铁青,再不发一言。
姜承德知道不好,既然答应了设立司隶院,还交给赵承衍和吏部全权处理,那司隶院一定会落到赵盈手里。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有心把赵澄送进司隶院,哪怕是在赵盈手底下,也不要紧,用些计谋,也不怕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
他如是想,也就这样开了口:“司隶院初设,便是百废俱兴之势,一定很缺人手,臣以为三位殿下如今都是年岁渐长,并不曾入朝供职,也少临太极殿听政,倒不如放在司隶院中历练一番,于永嘉公主而言,也是帮衬。”
昭宁帝冷冷瞥过去了一眼:“姜卿所言有理,但不必急在这一时,之后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去跟燕王说,跟吏部说,或是跟永嘉去说。
司隶院是她主事,用什么人,用什么东西,她说了算,你去同她商议过,叫她告诉吏部,或是回明朕就是了。”
不动声色的就把他的提议给驳了回去。
姜承德被倒噎住,当然不能再开这个口。
跟赵盈商量?
她要为她亲弟弟铺路,难不成还会把赵澄弄去司隶院当差啊?
昭宁帝深吸口气,见他们再不言声,指尖顿住:“至于甘肃之事,将胡为先押解回京,家产抄没,旨意就给中书省去拟吧,把人押回京城,交司隶院审查!”
他掷地有声,话音落下便起身,在孙符的退朝声中,拂袖而去。
朝臣面面相觑,有不敢置信的,有气恼不已的。
司隶院尚未设立,这样大的差事就已经交了出去。
赵承衍办妥了这件事,通体舒畅。
从太极殿出门不久,宋云嘉就快步追了上来。
身后频繁传来叫殿下的声音,他放缓了脚步,回身去看。
官袍罩在身上,还是细长的身量。
赵承衍仔细想来,好像是有日子没见到宋云嘉了。
他这些天不怎么上朝,据说是病了,私下里也没有再到燕王府去寻过赵盈。
宋云嘉站定住,拱手做礼:“殿下,司隶院……”
“你是想问我司隶院缺不缺人,还是想问问清楚为什么支持元元参与朝政?”
他淡然的语气叫宋云嘉后话有些问不出口。
于是就那么站在那儿,抿唇沉默良久。
赵承衍对外人确实没什么足够的耐心,尽管宋云嘉是个不错的晚辈,他也提不起更多的耐性:“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皇上太极殿上金口一开,司隶院已是元元囊中之物。
你不满意?你觉得元元不该参与朝政?
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要按你的意愿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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