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由着他去。
她才摆手:“冯昆只是个小人物,不会有人要拿他大做文章,他的案子不急,三天之内必有消息,到时候人证物证俱有,还怕他推诿抵赖吗?叫他认了罪,你拟折子,不就结了。”
毛遂自荐
冯昆的确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要说昭宁帝,就连朝中文物群臣也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的。
他昔年枉法,刘家倒台,陈士德又被揭露罪状,他落到罢官下狱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没人会同情分毫。
至于如何定罪,那是司隶院的事儿,和他们不相干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死在了大理寺暂且归属于司隶院管辖的监牢之中,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新上任的御史中丞胡光朝一本奏折把赵盈给参了。
昭宁帝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其实连沈殿臣都倒吸了口气的。
冯昆死不足惜,这事儿本来就是可大可小。
就算真的要参司隶院监管不力,当差有失,那也该怪在周衍或是李重之头上。
牢狱之事,算在他们俩谁的身上都不过分。
偏偏胡光朝一上去就挑了最不好欺负的那一个。
这事儿可得两说着。
赵盈是司隶令,司隶院出了任何差错,她都首当其冲这不假。
但换句话说,难道沈殿臣这个内阁首辅就真的把内阁大小事务一一过问吗?就没有分派给别人去经办的吗?
朝廷三省六部之中,又有哪一省的长官,哪一部尚书,是连手底下不入流的小人物都亲自过问的?
底下的人办事不利,对人不对事,谁当差办砸了,找谁去啊。
赵盈眼角抽了抽,知道这是借题发挥:“儿臣已经命人追查那些毒究竟是怎么掺杂在冯昆的饮食之中了,况且关押冯昆的地方,和关押刘荣的监牢相隔并不算远,儿臣怀疑,下毒之人并不是想取冯昆性命,冯昆只是遭受无妄之灾,白搭进一条命。”
刘荣何许人也,朝臣皆知。
被人买凶,先后两次刺杀赵盈,胆大包天。
而此人被捉拿之后,昭宁帝竟也不知是因何缘由,并没有下旨斩杀,就把人交给赵盈,时隔数日,连问都没多问两句,大有全权交由赵盈自行处置的意思。
他不过问,旁人就更不会指手画脚多嘴,免得被人拿住大做文章,再被疑心与此事此人有什么牵连瓜葛,到时候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是以赵盈此话一出,连沈殿臣也面色微沉:“殿下掌管司隶院,暂且借用大理寺府衙,大理寺监牢也分出一半归殿下管辖,难道殿下捉拿刘荣归案后,竟也与普通案犯关押在一处,而不是另行关押,派人严加看守吗?”
刑部侍郎姚知邈是个极有眼色,又极会讨上欢心的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见状不对,横跨出半步来:“殿下此举大概也有殿下的用意,大理寺的监牢毕竟也不是人人可入的,谁又能料想得到,这些人如此胆大,敢在大理寺大牢里投毒,想要杀人灭口呢?
退一步来讲,殿下年轻,初掌司隶院不久,有些事上偶有纰漏,也算是情有可原的。”
严崇之站的靠前些,不动声色回望他一眼。
那眼神冷冰冰的,姚知邈感受到了,硬着头皮站着没动。
昭宁帝好半天才嗯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认可了姚知邈的话,还是表达着别的意思。
赵盈摸了摸鼻尖,侧目去看沈殿臣:“我听阁老言下之意,捉拿刘荣归案后,该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近他,严防死守,就防着有人对他施加毒手,杀人灭口?”
沈殿臣挑眉:“殿下聪慧,早该想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
“是啊,所以沈阁老觉不觉得后怕,觉不觉得胆战心惊呢?”
“什……”
沈殿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怎么这么轻易的就上了她的钩,差点儿叫赵盈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落入她的彀中,当殿就下不了台。
为官做宰几十年,近些时日遇上十四岁的赵盈,他总会落了下风。
不是因为昭宁帝太过宠爱她,偏信她,好像是因为……
沈殿臣眯了眼。
她长了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眼神又那样明朗清澈,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总会让人觉得她心思极单纯。
她能牵着人的鼻子走,大多时候,都是人家心甘情愿的。
她一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只要稍稍收敛锋芒,不是咄咄逼人的,软声细语,甜腻而又糯哝,虽不是在撒娇,胜似撒娇。
这样的小姑娘,谁舍得拒绝她?
可事实上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圈套。
你顺着她说上一句,后面就有十个甚至更多挖好的坑,等着你跳下去。
她又精心布置,每一个坑挖出来,四壁都最光滑,掉下去了再想上来,难如登天。
沈殿臣深吸口气,缓了缓心神:“姚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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