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目下对赵盈而言是无关紧要的。
她深知事要一件一件办,路更要脚踏实地的走,树敌太多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至于孙其今日弹劾,原本不用她自己分辨任何话的。
只是她隐约能看见周衍站着的那个地方,有身形微动的迹象,心下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先开了口:“儿臣虽掌管司隶院,却绝无僭越之处,难道踏足工部的地方,就是干预六部政务吗?孙侍郎此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儿臣也晓得,孙侍郎所说并非第一次发生,不就是指上一次儿臣往刑部去见严尚书,非要见陈士德一面的事。
只是儿臣不明白,当日是陈士德涉及儿臣为人截杀一案,儿臣左思右想,心中又怕又恨,想去问两句话,这难道是天大的罪过?
当日严尚书和刑部一众官员无人上折餐我,怎么今日反倒要孙侍郎这个工部侍郎来提此事?”
她的伶牙俐齿,朝臣是早就领略过的。
仗着昭宁帝的偏宠,在太极殿上其实连沈殿臣也不放在眼里。
周衍到底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再动。
赵盈眼角的余光收回来,就连孔如勉的事也懒得解释了。
宋云嘉跨了半步,他的位次原本就靠后一些,这会儿站出列来,也是不动声色的,甚至连人都没怎么惊动。
一直到他开口,才吸引了众臣目光:“臣有一事不明,想请孙侍郎为臣解惑。”
昭宁帝挑眉看他,紧绷着的面皮稍有松动:“你说。”
“肃国公虽然去朝多年,也的确没有朝廷恩养的官衔,可他还是大齐的肃国公,世袭罔替的爵位在他身上,他究竟算不算百官之列呢?”
宋云嘉挺直了腰杆,正对上孙其回望来的那一眼。
他冷面冷眼,素日里的温和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对孙其不满到了极点。
孙其自己也不是傻子,感觉得出来。
他知道今天弹劾赵盈就是在玩火,昭宁帝带着头的对他没好感,他就讨不到什么好。
不过宋云嘉跳出来为赵盈说话,他有些没想到的。
宋云嘉看似一直都秉持中立的态度,再加上他们在朝年头久了,宋云嘉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自己也被教的很好,是以极少掺和到这种事里来。
上一回太极殿上赵盈被沈殿臣和姜承德两个人一起发难,他站出来为赵盈解了围。
孙其后来仔细想过,也许是觉得亲近,毕竟还有一层表兄妹的关系在。
也可能单纯觉得朝堂上这么多的人,什么所谓肱股之臣,对着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站出来解围而已。
不管是怎么样,今天他还跳出来替赵盈说话,他的心就一定是偏了的。
孙其冷嗤了一嗓子,声音也是凉凉的,一丁点的温度也没有,一出了口,恨不能把人冻僵住:“小宋大人一贯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个人,朝堂政务自是一把好手没的说,旁的事情,今天我参他,明日他弹劾我,小宋大人是从来都不掺和的,如今也肯下场为人分辨了?”
他冷嗤,宋云嘉却学不来他的那番做派,照样淡淡的:“我立于太极殿,难道在孙侍郎的眼里,是个不能开口说话的?”
孙其叫倒噎住。
事实上是他们平日都小看了宋云嘉。
毕竟宋云嘉老是闷头做事少开口,能力才干虽然都很强,可就是给人一种温吞温润的感觉,便让人觉得他是个口不能辩的。
他年少时也曾与人清淡,只是不爱沽名钓誉,于他而言,什么清名美名不过过眼云烟,真要像沈明仁那样,人人追捧,他反而觉得丢身份的很。
孙其无语,但既然两个人对峙僵持,他总不能不说话,便硬着头皮横了宋云嘉一眼:“我并没有这样说,只是好奇的很,毕竟小宋大人一改常态,难道也不许人问两句?”
赵盈有些听不下去了。
照理说孙其也是科举入仕的人,即便有姜承德的提拔扶持,能走到今天这位置上,自己也多少有些手腕和头脑的。
在昭宁帝的暴政之下,一个不留神脑袋可能就搬了家,最危险的那几年他熬了过来,这就相当的不容易。
但这是干什么呢?
这几回这些人在太极殿弹劾她,都是跟她打口水仗。
一个两个都是朝廷重臣,站在金殿上跟她小姑娘家逞口舌之争,也不害臊,简直是恬不知耻,辱没了读书人三个字。
赵盈扶额:“孙侍郎的话,好像扯远了。”
她脚尖转了个方向,自然而然就转了身,乜孙其,扬声又问了他一次:“国公爷袭朝廷爵位,司隶院监察百官,他不在我司隶院监察之列吗?”
很明显,孙其准备的相当不充分。
毕竟孔如勉是淮阴孔家的家主,人际关系又一向都不错,加上他虽去朝多年,但孔家子侄在朝为官者本来也多,还有孔淑妃和赵清,朝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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