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呢?
赵盈没理会这话茬,领着人径直往麟趾正殿方向而去了不提。
回京
八月二十六,薛闲亭与晋王回朝。
他们临行是昭宁帝率百官于宣华门亲送,如今回京入朝,又是昭宁帝领百官登宣华门亲迎。
这算得上是皇恩浩荡了。
不过朝臣也无人敢说什么。
西北一行凶险万分,当初朝中无人肯往,连赵承衍都三推四阻,说什么也不愿意去。
薛闲亭是自请了旨意往西北主事去的,晋王虽然是被昭宁帝下旨点去的,可人家毕竟没有推诿不肯不是?
这不是赵盈第一次见到胡为先。
不过在她最初的记忆中,胡为先是个上马能战的人。
昔年他一身明光铠,手持长枪伴在赵清身旁,端的是血洗宫城,逼宫夺位的架势。
那是何等的威风啊。
如今被押解回京,一路自甘肃至京都,餐风露宿,人不知狼狈了多少。
昭宁帝大手一挥叫司隶院的人接手,押去了司隶院府衙。
早朝时辰是已经过了的,就算要对薛闲亭他们论功行赏也是明日朝会上的事了,昭宁帝只是夸赞了几句,便放了他们家去,众臣便也各自散去了不提。
赵盈于宣华门上同薛闲亭四目相对时,二人便心有灵犀的有了默契。
果然他并没有急着回家。
赵盈从宫门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了他的马车。
薛闲亭锦衣华服,环胸立于马车旁,见她出来,噙着笑踱步迎上前。
周围自然有朝臣凑上来恭维,一时见了赵盈,又十分识趣的告辞离去。
周遭没了不识趣的人,薛闲亭的笑意淡了些:“我回了京,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饭?”
赵盈挑眉:“走了这么久,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侯爷和夫人还在家等你,你不回家,倒要我今日便请你吃饭去?”
“我爹娘才不急着等我回家呢。”薛闲亭侧身让了让,是要她上车的架势,“已经派了人往家去报平安,吃过饭再回去是一样的。”
他从小就是个散养的主儿。
广宁侯与侯夫人只得了他这么一个儿子,却从来也不见得有多骄养。
用侯夫人自己的话说来,大概是越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越怕养不成,倒不如撒开手,随他胡打海摔的闹去,反而皮实的很,叫爹娘省心。
他们是省心了,薛闲亭养成个阎王脾气,从小到大多少人在他手上挨打吃亏,又不敢真的告到广宁侯府去。
赵盈摇了摇头,脚尖儿转了个方向,朝着自己的马车步过去,慢悠悠的丢下一句:“云逸楼。”
这毕竟是宫门口,薛闲亭也不强逼着她非要跟自己同乘一车,便由着她去,等上了车,吩咐了赶车的小厮随着她车驾而行,两架马车一前一后的往云逸楼而去了不提。
薛闲亭离京这么久,他知道京中一定发生了不少事,赵盈如今摇身一变做了官居一品的司隶令,他今日入城时,听到百姓议论纷纷,竟大多数都是同她有关的。
最令他气恼的是关于沈明仁的那些破事。
他很是有心叫人去打听清楚,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奈何一入了城,要先面圣复旨,还要把胡为先交到朝廷去,不能在城中耽搁。
不过好在赵盈在,有什么话,直接问她也是一样的。
这会儿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的,云逸楼的掌柜亲自带着人来上茶上菜的,也品出了二人之间不太寻常的气氛。
他更是话不敢多说一句,上了菜,便带了人赶忙出门去,余下一个字都不带多说的。
赵盈深吸口气,叫挥春和书夏也退到外面去守着。
薛闲亭竟难得的没赌气,等两个丫头退到外间,他把赵盈素日爱吃的两碟子菜往她面前方向推了推,缓了嗓音问她:“你和沈明仁是怎么回事啊?”
赵盈抬眼看他,也没动筷子:“你这是一进城就听说了?”
他说是啊:“传的沸沸扬扬的,我有心打听清楚,但要面圣交差。看样子我往西北的这段时间,你在京中日子过得很不错啊。”
他像是在感慨,却更像是叹息。
赵盈略品了品,唯独没品出生气或是恼怒。
转性了?去了一趟西北懂事了?竟也不缠着她闹脾气。
她一时想笑,想了想还是收敛了微扬的唇角:“也没什么,上了姜承德的恶当而已。”
薛闲亭才给她夹了一块儿糕放到碟子里去,正要往回收手,动作猛然顿住:“他在朝中向你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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