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迟疑问道:“殿下打算怎么救人?”
“不知道。”
徐冽一怔。
她少有这样直截了当说不知的时候。
赵盈做事总是一派成竹在胸的样子,无论是之前几桩案子,还是扬州府一行,好像一切都尽在她掌握之中。
今日她竟这样坦然说不知。
可方才在牢里……
“殿下刚才……”
“他们总该知道,如果我救回他们家的孩子,那是我的功德一件,而不是坐实我罪名的证据。”赵盈抬手捏眉骨,“老百姓口口相传,要一直这么骂我,唾沫星子都能把我给淹死。”
可至于怎么把人解救回来,她暂时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她尚且不知背后人是何目的,又是谁指使泽星如此行事,而泽星在事后以命告发,又是什么缘故。
严崇之会尽快弄明白一切,她出不去司隶院的大门,只能在府中等消息。
薛闲亭也和杜知邑在私下里调查,但泽星平日实在是太不起眼了,又不像是当初邓标那样子。
赵盈深吸口气:“泽星告发我断不是为了银子,从严尚书所说,他临死口中惦记的都是他爹娘,背后主使之人大抵是以他家人性命想要挟,他是拿自己一条命,换他一家几口人的命。”
她回头看徐冽:“徐四和徐六一直在他家附近守着吗?”
徐冽说是:“殿下交办之后我就让徐四和徐六去了,他们两个办事谨慎,心思更细腻些,有什么可疑之人也会及时来回殿下。”
“晚些时候让周衍去一趟徐家,他面相和善,不怕吓着小孩子,叫徐珞再仔细想想,那天徐熙走丢,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是可疑的事。
七岁的孩子,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怎么会悄无声息就消失在人群中。”
她背着手,又想了须臾:“等周衍从宫里出来,你得了主事之权,先去查一查,徐熙出事那天,徐珞挤进人群去看杂耍的那个杂耍班子……”
“殿下,徐家我去吧。”
我喜欢六叔
徐珞那天带着徐熙往前挤,要看的那个杂耍班子,就是城东的张家杂耍班。
张家杂耍班子的老班主是二十多年前进的京,手底下一干徒弟个个能干,在京城二十来年,再没有谁家的杂耍班子比得过他家的,样式多,都是有真本事的,惊险又刺激。
每年一进了腊月里,年关将至时,张家杂耍班子就赚足了银子。
关键是他们家年年都有个新花样,叫人心下期待。
此刻徐冽坐在徐家正堂左手边官帽椅上,徐霖坐在他对面,徐珞掖着手乖巧立于堂下,奶声奶气的回话:“六叔,那个杂耍班子今年有一样顶球,我听城中百姓都说是他们苦练了一年的,所以才想带妹妹去看……”
徐冽面色有所缓和,大概是怕吓到小孩子。
徐珞稚气未脱,奶声奶气,语气中充斥着天真。
听说他后来知道是泽星害的徐熙走丢,他为此自责了两日,滴水未进。
徐霖和韦夫人怎么劝他都不肯吃饭,这会儿脸色还有些发白。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日滴水未进,自是撑不住的,小小的年纪,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头脑清晰地回话,已经极难得。
徐冽再三打量:“你习武?”
他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徐珞下意识回头去看徐霖。
徐霖冲他点头,他才歪着小脑袋说是呀:“父亲说六叔是武艺高强的人,一手五虎断门枪无人能敌,所以叫我从小习武,长大了上马能战,学六叔那样。”
小孩子家都是惯会拍马屁的,这话未必是徐霖教他,可他自己会说。
徐冽面上闪过尴尬。
学他?
学他叛家而走吗?
徐冽摸了摸鼻子,没接他的话茬。
小徐珞又去看徐霖,有些心虚,徐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才敢壮着胆子又问徐冽:“六叔,我听祖父和父亲说,公主殿下要六叔主事,已经让人进宫面圣,请皇上调动禁军全城搜查,是真的吗?”
徐冽越发拧眉:“大哥怎么跟孩子说这些?”
徐珞好似没那么怕他,往他身边挪了两步,小手一抬,扯上徐冽袖口,摇了摇:“六叔会把妹妹找回来吗?会的吧?父亲总说六叔是极有本事的人,原是咱们家里最能干的。
我没出息,偷偷带妹妹出府,没看住,把妹妹弄丢了,六叔一定能把妹妹寻回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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