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殿下自有殿下的谋划,眼下杨润哲大抵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刚才秦况华来时我也只是敷衍了过去。”
他想了想,唇角拉平一瞬之后又有了别的话,心里那点儿疑虑半分也没藏着掖着:“秦况华大概也是觉得杨润哲背后有高人指点,不想轻易得罪人。”
薛闲亭啧声:“南境战事了结后他没有受到责罚惩处,已经是皇恩浩荡,加上柔然和亲使团在京,一时不方便处置罢了,他当然不想得罪人。”
他一面说,目光顺势落到了赵盈身上去。
于秦况华而言,非但是不能得罪人,现在找个靠山才更要紧,不然他这一身的军功说不定毁于一旦。
从前六年游走在权力中心之外的,在南境他能只手遮天,回了京什么都不是,又无世家门楣,朝中更无大巨为他说项。
赵盈力捧出一个徐冽,他更怕极了徐冽。
毕竟谁也不想被取而代之。
杨润哲可以是任何人安排上来的,但绝不会是赵盈。
脑子确实聪明好使,就是不知道行军打仗那会儿要是脑子也这么活泛,之前还会不会连丢城池,南境告急。
赵盈一直没说话,徐冽犹豫片刻才又问她:“殿下觉得秦况华不值得殿下费心力,更不配于殿下为伍?”
他在军中毕竟有势力的。
她才说过交友不结仇这样的话,秦况华就找上了门来。
赵盈冷眼扫过徐冽:“这件事不在于笼络秦况华与否,而在于杨润哲本身。他要真是姜承德的人,姜承德敢在武举殿试做手脚,还真的把他送到战场上去,难道怕你们御前告状,拉下杨润哲吗?”
徐冽说不怕,旋即明白了赵盈意思:“殿下觉得积少成多,错处也是如此,杨润哲本微不足道,放在最要紧时才会是有用的人。”
他唇边有弧度:“那秦将军那里,我去回绝他吗?”
杀人灭口
“你去告诉秦况华,杨润哲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以后也不用他来插手,我会妥善处置,只是必要的时候可能还要他出面作证,他心里有数就行。”
赵盈脚尖踢着裙摆,晃得人眼晕。
宋乐仪顷身凑过去些,在她膝头用力一按。
薛闲亭就把她刚落地的话音接过来:“秦况华是军中主将,杨润哲和徐冽当日都算在他麾下听用,徐冽进封安远将军,做了三品参将,如今可以说和他平起平坐也不为过,但杨润哲不一样。那原就是他手底下的人,你怎么反而不叫他插手?”
他皱了眉头显然不大赞同:“怎么又要大包大揽?”
但此事非是她要大包大揽。
现如今摆在眼前的这几件事,哪一件不要紧?区区一个杨润哲根本不够她看的,她压根儿没放在眼里,更没打算凭杨润哲这个人给谁使绊子。
只是秦况华既提了出来,她也不是不能利用一番。
于是斜过薛闲亭一眼:“那你觉得秦况华找上我干什么?”
这是什么话?
刚才不是都说的很清楚,秦况华找上徐冽就是为了找上她,而找上她则是因为……
薛闲亭捏着眉头:“他本来就希望你大包大揽,可你为什么要顺他心意?”
若是她不想做的事,任凭是谁也别想强逼半分,一向都是如此的。
赵盈当然是有后手的,一挑眉,也没再理会薛闲亭,转头吩咐起徐冽:“你派人盯着杨润哲,昼夜不分,他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司隶院中我也会安排人盯紧他。
人身上背负着秘密,就总会露出蛛丝马迹。
杜三去了福建,这些事只能交给你去办。”
徐冽一个字都不多问,只是说好,临了才问了两句:“我派人盯着殿下还不放心吗?是不是不适合动用司隶院的巡查校尉们?”
“没什么不合适。司隶院职责所在,他既在朝为官,我派人监视他就没什么不妥之处。”赵盈双手换在胸前,神色淡淡,看起来是根本也没把此事当做多紧要的事情在处置。
她胸有成竹,连薛闲亭都不好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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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崔钊行的手里,没有你的把柄?”
姜承德脸色铁青,黑透了。
他坐上位,威严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本就不苟言笑的人,横眉冷目时更吓人些。
孙其肩头瑟缩:“阁老,真……真没有……”
自从清河崔氏的丑闻爆出来,姜承德的心就始终悬着。
孙其被责,去朝三月,到现在为止他也不好堂而皇之的见孙其,尤其在崔氏出事的时候,更容易落人话柄。
这是天色昏黄之后,他背着人只身前来见的。
偏生孙其仍是这样一幅支支吾吾的吞吐模样,愈发叫他气不打一处来。
姜承德拍案:“你还不说实话吗!”
孙其人就僵在了原地。
把柄崔钊行固然有,可是那不是他一个人的罪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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