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慈之吞了口口水。
赵盈把他的畏惧看在眼里,心中越发不屑。
这就是清河崔氏养出的郎君,崔钊行用尽千方百计,杀人灭口也要捧上他个嫡子出身的孩子。
当年那么费尽心思,结果就养成这种德性。
别说男子气概,连最简单的稳住心神,无畏无惧,他也做不到啊?
赵盈突然没了兴致,笑意渐次敛去,回头叫了声茂深。
李重之快步近前,掖着手站在她身边听吩咐。
赵盈嘴角撇了撇:“这些东西都是从古书上寻来的,孤最不喜欢见那种打打杀杀的事,什么鞭刑烙刑,千刀万剐,身上捅刀子的,弄得到处都是血,味道也不好闻,清理起来又相当麻烦,所以特意研究了这些出来。”
她背着手,往后退,语调跟着放缓了:“都是些精细工夫,伤不了人命,但能叫你生不如死,崔大公子,想试试吗?茂深手狠又准,你一定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她是变态吗?她一定是个变态吧!
她到底是怎么能笑着说出这种鬼话的?
崔慈之就算再怎么单纯,也不会认为赵盈把他绑在这里是为了跟他开玩笑的。
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崔慈之肩膀抖的厉害,整个人抖成了筛子:“我不……我一点也不想的!你们别碰我!我没有犯事,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犯事的的确不是他,可进了司隶院的暗牢还说这种话。
赵盈啧声:“看来就算我不对付你爹,十几二十年后清河崔氏教到你手上,也早晚是自毁门庭。”
她叫茂深:“你看着来吧。”
李重之可不会跟他客气,提步朝着刑具方向而去。
崔慈之眼看着他手上拿了个白瓷的小坛子,再走回到他身前时,坛子的盖儿被打开,他分明嗅到一股子醋味儿。
低眼去看,里面放的是铁制的钉子一样东西,只是形状颇奇怪,顶部尖尖,小刀似的,看起来尖锐且锋利,后面接着的是管状,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
赵盈没了兴致,李重之兴致倒是不错:“这小刀扎到身上,血顺着圆管往下滴,在你脚下放上盆,到明天这个时候,你猜能接出来多少血?”
崔慈之一张脸登时煞白:“你们这是酷刑!殿下,殿下——您是天家公主,生来尊贵,您怎么能——”
“孤怎么不能?”赵盈一抬手,按在李重之肩膀上,“崔大公子,你都知道孤是天之骄女,孤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哪有什么能不能?难道不是全凭孤高兴不高兴吗?”
她素手往前一伸,径直从李重之手上抽走了那铁管小刀。
李重之眼角一抽,想起周衍交代过他的话,忙就沉声叫殿下。
赵盈没理他,反倒示意他闭嘴,欺身近前,手起刀落的架势,干净利落,刀尖就刺入了崔慈之肩胛骨中。
真实的痛感令崔慈之原本就泛白的脸色更白三分,但那样的疼痛又真的如赵盈所说一般无二,完全不至于要人性命,只是慢慢的折磨。
赵盈收了手,血已经顺着铁管尾端往下滴落,她对此感到相当满意,再退小半步,抬手又要取第二支。
李重之在赵盈面前第一次做了僭越的事,反手扣在她手腕上:“殿下,臣来。”
赵盈眯眼看他,手腕转动,吩咐他松手。
是周衍说的,不能叫殿下沾血。
他好像是懵懵懂懂不晓得为什么,起初也只当周衍是担忧殿下而已,或者周衍和宋怀雍私交不错,虽说过分,但周衍可能私心里把殿下当妹妹照顾着。
但是今日看来,他好像突然懂了——殿下嗜血。
她不能见血。
那种东西会刺激到她,让她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殿……殿下……别。”崔慈之上下牙齿打颤,眼看赵盈手上已经有多出一支那东西,他连疼也顾不上,“大妹妹……不,县主,清源县主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
赵盈手上动作一顿,没吭声。
崔慈之缓了两口气,偏偏不敢深呼吸,不然肩胛骨入了铁管小刀的地方就更疼:“我和县主年纪相仿,在家的时候从来感情不错,她性情内敛沉稳,和我原就是一路性情,是以家里诸多兄弟姊妹间,我也只和县主感情最好。
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一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叫父亲母亲这般行事。
殿下您到底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呢?”
崔慈之是熬不住刑的人,这种铁管小刀,让人看着浑身的血液被一点点的放干,出了疼,更多是心理上的折磨。
他这种人,其实连第一下就受不住。
赵盈随手丢开手上那支小刀:“你就不好奇,你的身世吗?”
崔慈之愣怔之余,抬眼去看。
昏暗光线下赵盈姣好面容上闪过阴狠,而她眼底的光芒他更看不懂。
他觉得赵盈双眸猩红,却并非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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