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殿下何时会出宫。”
赵盈脚步略一缓:“我今儿要不出宫了呢?在司隶院门口站个一天一夜?”
“殿下不喜欢内廷,总会寻了由头出宫的。”
她翻一眼去看他,料定他不是为了拜年而来。
宅院外积雪没扫,院中落了一夜的白茫茫还是清理过的。
赵盈撤回手,领着人往三堂方向去。
挥春和书夏见状便晓得这是有事情要谈,极懂事的没跟上去,就掖着手等在三堂外不远处。
后来又有伺候的小太监奉茶水点心上来,各是各的,赵盈爱吃的,徐冽惯常吃的,可见素日里全是特意备着的。
徐冽早习惯了,捏了块茶点来吃:“不过这会儿正午,该吃饭的时候,殿下怎么也不留在宫里吃了饭再出宫?”
“宫里吃的每年不都是那些花样,一块儿吃顿饭规矩又那样大,好没意思。”赵盈翘着二郎腿,丢了个梅子在手心里,低着头拿指尖来回拨弄,眼看着金丝党梅外裹的一层薄薄糖霜沾满手心,才撇着嘴停下来,“太后病重,父皇陪在未央宫,皇叔也在,她不待见我,我也不想在那儿待着。
余下各处也并没有十分想去的,连上阳宫都觉得陌生的不得了。
到我母……母妃牌位前陪着说了会儿话,就是看快到正午用膳,生怕父皇把我传回未央宫,才匆匆出了宫。”
她叫惯了母亲,险些没能改过来口。
好在徐冽没太留意这些,只当是提起宋贵嫔她心情不佳,当然不会顺着她这话去问及宋贵嫔有关的任何事。
“那正好,我也还没吃饭,今天过年,云逸楼不会有什么人,我请殿下一桌席面,就算是给殿下拜年了。”
徐冽升官之后当然是发了财的。
偌大的安远将军府就他一个人,底下伺候的人又都是赵盈出了银子安排周衍从商行买回去的,连丫头带小厮,拢共也不到二十人,他自己的俸禄要养活整个将军府根本绰绰有余。
何况两场战功,他回京后还得了不少封赏,如今是家底殷实的人。
但请客吃饭是从没有过的。
别说是朝中同僚,就是周衍宋怀雍他们,也一次都没有过。
头前倒也提过几次要请赵盈去吃顿像样的饭,但要么是赵盈推了,要么是有事没去成,就真有那么一两次去了的,最后还不是赵盈出了银子,根本就没叫徐冽花一两银子。
赵盈笑着,拿鞋头踢在裙摆上,脚尖儿一递一下晃着:“叫人去云逸楼弄一桌席面回来吃,天寒地冻我也懒得挪窝,今儿我不跟你争,这银子你出吧,算你给我拜年的。”
徐冽嘴角动了下像是有话说,赵盈点着扶手打断他:“知道你不是专程为了拜年来,有什么事在家里说,就别到外面去了。”
她这样说,徐冽才无奈叹了口气:“殿下怎知我带殿下到外面,不是为了更方便呢?”
更方便?
赵盈拢眉看过去,没吭声。
徐冽自己把早就落了地的话重新捡起来:“其实是一大早玉堂琴说要见殿下,叫人替他回一声,可殿下一早进宫去了不在,他们就找到了将军府回的我,我本来想自己去一趟,听听他到底有什么事,可转念想想,做殿下的主,这不合适。”
“所以你才在司隶院府门外等了这么半天?”
赵盈蹙拢的眉心并没有舒展开:“他能有多要紧的事,就是耽搁上一天半天也不打紧,你倒替他白受冻一场。”
“也不全是。大年初一见殿下一面,我也是高兴的。”
赵盈闻言又缄默起来。
方才已经打发了小太监到云逸楼去传一桌席面,这会子听了徐冽的话,才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太谨慎,实在没必要。
故而也没打算派人再去追回传席面的小太监,反而劝徐冽:“一会儿吃了饭,咱们再去见玉堂琴。
横竖这是大年下,也不怕人瞧见。
人本来就是我带回京的,人家是名满天下的人物,大年初一我登门拜访,这没什么稀奇的。”
徐冽见她拆穿自己心思,尴尬讪笑:“我原也是多心,想着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我陪着殿下到云逸楼出一桌席面,云逸楼出来拐到玉府去,也少些闲言碎语。”
“多事之秋?”赵盈嗤了声,“京城这地界儿,什么时候都是多事之秋,不在于今日或明日,你确实想太多了点。”
·
一桌席面吃了快一个时辰,赵盈没有什么胃口,云逸楼的菜色她更是吃惯了的,不过是看在徐冽请客的份儿上才肯多动两筷子。
徐冽人前总是沉默寡言,偏偏如今到了赵盈跟前口若悬河,一开口话茬就停不住,天南海北,什么都愿意跟赵盈聊。
从他在天门山学艺,到他在南境北境战场所见所闻,军中如何,京中如何,兵部如何,他是什么样的见解,对局势是什么样的判断分析,都能扯上两句。
吃完了饭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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